换气窗外的月亮缓慢地移动着,它透过换气窗给这个单人牢房投射了一片可怜兮兮的光亮。光亮一开始还黏在墙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滑落。西里斯变身的黑色大狗一直注视着那个光斑,直到它落到了床铺上。
他终于动了,这还是他入夜后的第一个动作。西里斯艰难地跃上床铺,从枕头下抽出一卷报纸,用又长又脏的指甲将它摊开,然后驾轻就熟地翻到学术版版面上。映着月亮投射下的光斑,他仔仔细细地阅读着,像是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他看了很久,不时跟着光移动一下报纸,直到那点亮光即将移到另一面墙上时才抬起了头。
学术版的版面一向排得很紧,经常刊登的是一些学术期刊上的文章节选,偶尔也会报道学术新发现的新闻。在今天的版面上,最显眼的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我国女巫获得罗马尼亚国家魔法研究所永久使用权。这则新闻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女人正对着镜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有一个圆润的下巴和秀美的五官,若不是那个过圆的鼻头破坏了整体结构,那么她应当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照片里的她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袍子,长发盘在脑后,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西里斯用尖利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把这则消息从学术版上划下来,然后掀起铺在床上的草垫子,用鼻子把剪报推到床垫下去。在放回床垫之前,他再次用那双灰眼睛看了看他的收藏,那一张张颜色老旧、甚至发黄了的剪报都规规整整地压在床垫下,而无论那页剪报有多大,上面都写着那个支撑着西里斯度过黑暗夜晚的名字。
温妮莎内亚姆楚。
月亮最终还是落下去了,而太阳即将升起。在这黎明前最短暂却也最黑暗的时刻,西里斯从阿尼玛格斯变化回了人性。他蜷缩在床铺上,合上了他的双眼。这是旧一天的结束,也应当是旧的苦难的结束。这也是新一天的开始,亦是新的苦难的开始。
五月第一个星期四的早上,温妮莎出现在魔法部魔法法律与执行司的办公室里。她上学时的同班同学亚伯在她敲门时正在喝茶,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打翻了茶杯。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亚伯一边收拾撒在衣服上的茶渍一边说。“啊,不好意思污渍尽除”
“被cec带去做了实验”温妮莎笑着问。“我可不记得你有手抖的毛病。”1
“实际上是我被某人传染了综合症。”亚伯对屋子正中央的空办公桌努了努嘴,办公桌上摆着“申诉与上诉办公室主任古斯塔夫斯帕金森”。温妮莎会意地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你可要注意,写文件的时候不要手抖得过分。”
“放心吧,那种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亚伯挥了挥魔杖,一份用米色文件夹装着的文件从他桌上的文件箱中飞了出来。他把文件递给温妮莎“给,这是你的申诉文件。”亚伯顿了顿“嗯老样子。”
虽然亚伯已经这样说了,但温妮莎还是翻开来看了看。这份用黑色墨水写就的申诉书下签着温妮莎的名字,她的头衔是“申诉者代理人兼未婚妻”。当然了,在她用蓝色墨水签下的名字上,一个红红的盖章正在对她狰狞地笑着申诉不予通过。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已经在看到那个盖章时彻底消失,也不知道自己的眉头已经悄悄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