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温妮莎好像越来越生疏了,生疏到递餐具的时候会说谢谢,又或者是四目交接时仓皇的躲避。西里斯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有可能是那些不愿面对的过错,也有可能是温妮莎那冷淡与拒绝时的坦然。当无数次试图鼓起勇气主动开口,最后又还是放弃时,西里斯便觉得深秋的风又冷了一分。
于是这便不难解释他在某天深夜被温妮莎从床上叫起时的惊讶了,若不是温妮莎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让沾了毒一般叫他退避三舍的月光洒满屋子,他大概还会以为是在梦中。
“快点起来。”温妮莎的脸上显现出焦急,额头甚至在月光映照下显现出细密的汗珠。“我们得尽快你还愣着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西里斯压低声音从床上爬起,脱下睡衣,并快速套上他的衬衫和毛衣背心。他已经不像刚从阿兹卡班出来时那样瘦骨嶙峋,几个月的调养已经让他回复了一些重量。但是惨白的月光照射在他的皮肤上时,还是能看到他曾粗暴对待自己时留下的瘢痕。
温妮莎在他换衣服时把头撇了过去“我我得到了一些信息,西里斯,我需要去布莱克家族的宅邸。”
“你去哪做什么”西里斯的声音陡然变了音调,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狗,连穿了一半的裤子也顾不上提。仍旧没有多少肌肉、甚至皮肤仍有些松弛的大腿上,一道两英寸半的伤疤在月光下坦然地裸露着,那是一只瓷碗的碎片经由他手留下的。温妮莎再难勉强自己不去看他,于是西里斯便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是是你的弟弟,”她的言语间有些哽咽。“是你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西里斯,求求你带我去,这件事非常重要当我处理之后,我会和你说明。”
西里斯一时之间难以从多年前的记忆中,提取出温妮莎和雷古勒斯相识的记忆。然而他的手还是很快动了起来,将自己打理整洁,然后给哈利的房间下了五六道防护咒语。他在哈利的房门外向温妮莎伸出自己的手臂“抱歉,你的手我们需要精准地在门口显形。”
他感觉到温妮莎覆上来的手一直在颤抖,透过布料传来的一点温热令他有瞬间的恍惚。不过几秒种后他们还是出现在了目的地的正门外,黑夜之中的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此刻如同一张巨兽腐臭的血盆大口。广场上稀疏的街灯将行道树的枝干投下影子,化为催促二人进入的邪恶推手。
这是一座监牢,也是一口几乎将他的青春熬干的坩埚。西里斯憎恨这里,16岁时潇洒地离开这黑洞时,他曾发誓再也不要回来,远离沉重的原木家具和刺眼却又冰冷的银绿色装饰。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嘲弄,没几年他就毁掉了自己的誓言。重返这监牢似乎不是那样难办的事情,西里斯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房门上蛇头张开的嘴巴里,让那尖牙刺穿他的皮肉。
上一次回到这里是什么时候呢西里斯在等待那门打开时盲目地于记忆中搜索。那个苍白、瘦弱的孩子便这样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有一张和自己肖似的面容,只是他的头发总是梳的规规矩矩,脸上挂着疏离冷淡的表情。他悄悄地长大了,会和自己面红耳赤争吵的孩童,逐渐长成了刻板教条的少年。然而在西里斯与父母之间的矛盾爆发时,他还是会站在门廊边,焦灼而恳求地望着自己,那时自己从未想过他会在某处无声无息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