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叼在嘴边,圆润的糖果在脸颊处鼓起一个圆包。
“张致和李航利长得好像啊。”宋一桥嘴里含着糖,说话模糊不清。
手机屏幕上是两人身份证上的照片,白白净净,看起来十分清秀。张致已经26岁了, 但看起来很面嫩, 和21岁的李航利差不多。
贺辞繁顾着开车,没留意宋一桥的自言自语。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进车位里, 贺辞繁解开安全带, 拿上手机下了车。
宋一桥快步在后面追,边跑边说“老大你听见我刚在说的没, 张致和李航利超像的,和之前几个男同学也有点神似,朱乔铃审美很一致嘛。”
贺辞繁停下脚步,瞟了眼宋一桥递过来的手机屏幕, 分别是之前被骚扰过的几个男同学的学生证照片,李航利和张致则是身份证照片。
“是挺像的。”贺辞繁不咸不淡地说,接着往里走。
从办公室抱了笔记本电脑,打印完最新的资料, 贺辞繁带着宋一桥去往张致所在的接待室。
接待室里。
张致坐在桌前, 捧着温热的一次性塑料杯,头低垂着,额前的碎发挡住微红湿润的双眼。
“您好, 张先生。”贺辞繁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宋一桥。
张致抬起头,眼眶里盈满的泪划过脸颊,他狼狈地用手背擦掉,声音沙哑地说“不好意思。”
贺辞繁微微欠身,抱歉地说“打扰您了,您去看过了吧”
张致来的早,法医那边叫他过去认尸,确定死者的身份。
“嗯,是铃铃。”张致低下头,眼泪不停地掉。
宋一桥看不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张致道了一声谢谢,也不客气,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面对面地看,张致和李航利更像了。
身上青葱的少年气息尤为相似,贺辞繁从随身带的资料里翻出李航利的私人照,身形削瘦,皮肤白皙,和面前的张致有六成像。
只是照片里的李航利唇红齿白,多了明媚的意味。
“请您节哀。”贺辞繁坐在张致的对面,轻声说。
“我知道。”张致声音哽咽。
一包纸巾很快见底,宋一桥又从外面拿了一大包没拆封过的进来。局里的纸巾都是几箱几箱地批,除了警员偶尔会用,基本都是给受害人家属准备的。
张致把擦过的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浪费两位警官的时间,我们早点开始吧。”张致吸吸鼻子,眼眶和鼻子上一片通红。
之前有几位学生证人提到过,张致是做服装批发贸易生意,很难得,他的身上没有太多精明市侩的气息。
贺辞繁和宋一桥对视一眼,宋一桥立刻接收到信号,打开录音笔。
先和张致核对了基本身份信息,强调询问须知,贺辞繁开始向他提问。
“听说张先生出差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都去了哪几个城市”
“九月二十七号,一直都在滨城。”
滨城就在港城隔壁,开车上高速的话两个小时会到。
“一直到昨天傍晚我们打电话给您,期间您都没有回来过是吧”
“对,昨晚我被工厂里的事情绊住了,实在抽不开身,今天早上开车过来的。”
“了解了,您和您太太名下有两辆车,一辆越野,一辆黑色奥迪,这辆黑色奥迪,您开过吗”贺辞繁把现场奥迪的照片展示给他看,露出上面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