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繁有点懂了。
“于先生是想借着吴永姚的死,让警方关注当年那起意外,是吗”
“难不成就这样让它过去,慢慢被所有人遗忘吗”于焕气势凌人地反问。
于焕想还原真相为弟弟讨回公正的心是好的,但是他采取的措施大错特错。
“您完全可以到市公安局请求立案,于先生看过这么多法律和刑侦的书,应该知道现在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在乎。他害死我弟弟,我就要他用命去赔,我杀了他,再用我的命去偿还,这样不是很好吗”
于焕钻进了牛角尖,贺辞繁尝试跟他说理“刑法的设立主要是为了预防犯罪和惩治犯罪,但是绝不意味着人的生命可以这样简单的对等。”
“一百来万都可以赔偿一条命,用命去抵又怎么不可以”
于焕了解过很多类似案例,没有一个工厂厂主被判了死刑,处罚最严厉的那个人也仅仅是十五年的牢狱,大多数选择了私下和解,赔钱了事。
太少了,怎么够怎么够
他们就该死。
贺辞繁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于焕握着话题权,不再跟他讨论这方面,把话题转回到案情上。
于焕达到了最初的目的,非常配合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最后临了结束时,于焕提了一个要求。
“这个盒子,可以给我吗”
双手虚握在盒子边,一副不愿意撒手的样子。
虽说盒子在整个案件里不是最重要的证物,但是决定权在痕检手上,贺辞繁没有立刻拒绝他。
“我可以帮你申请,不一定会同意。”
“谢谢。”
于焕最后摸了摸盖子后的纸页,盖上盖子,主动递给贺辞繁,真诚地看着他。
“你应该是个好警察,真的,他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想成为你这样的警察。”
乍听到于焕的赞美,贺辞繁还挺不适应。
于焕话里没有一星半点讽刺的意思,眼神也相当真挚,贺辞繁谦虚地微低头“谢谢,是我的荣幸。”
于焕在审讯报告上签了名,案子基本敲定。
与此同时,宋一桥和袁湉审了大半个下午的章先旭也松口,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章先旭其实就是吴永姚砖厂里的工头。
那年他办的砖厂刚起步,为了从吴永姚手里搞到人脉和货源,他给吴永姚的厂子免费当监工。
夏天的砖厂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章先旭脖子上的毛巾湿得能拧出水来,一壶接一壶地灌茶水,藿香正气水没少喝,就怕中暑。
吴永姚雇佣的这些痴傻小孩很能干活,光着膀子在厂里一趟又一趟地运砖,他们每天都有固定的任务要完成,只有做完的人才有冰棍吃。
章先旭远远看过,说是冰棍,不过是吴永姚用糖加水搅和的,一根都没有一毛钱,用的没准还是自来水。
于骁死的那天,章先旭就在厂子里,坐在大风扇边吹风。
他眼看着小孩晃悠悠地倒了下去,连忙上去把他扶到阴凉处,给他喂了好些凉水和藿香正气水,拿着大蒲扇给他扇风。
吴永姚察觉到这边的情况,把章先旭支到一边,让他去看外头砖头的堆放。
等章先旭再回来,人已经没气了。
“你替吴永姚瞒着这事,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宋一桥坐在主位,身上是不同平常的稳重。
“好处威胁我还差不多,他说我在这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