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拿在手里,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逐渐向他逼近。
是两名看起来很年轻的警员, 快步从楼梯小跑上来,在贺辞繁面前站定,敬了个礼。
“报告警号sd0702。”
“警号sd0707。”
“竭诚为您服务”
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应该是谢岳那边派来监视他的警员,两个人说话很客气。
“辛苦,我先打个电话。”贺辞繁没有刻意避着他们,就在原地给宋一桥拨去了电话。
贺辞繁的通话音量一直是最大格,避免有时因为音量问题错过重要信息。
预想中嘟嘟的电话连线声被聒噪的电子音取代, 瞬间在耳朵边炸开, 贺辞繁赶紧把手机拿远,手指摸到音量键, 调低再调低。
宋一桥喜欢这种铃声看不出来啊。
贺辞繁握着手机足足等了半分多钟,电子音才停下, 电话接通了。
“贺哥”宋一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
贺辞繁侧过身子,皱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声音有点小, 贺辞繁重新放大。
“没,昨晚喝多了刚醒,还有点头疼。”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易拉罐碰撞的清脆声响,证实了宋一桥说的话。
“在家今天有什么事吗”
听起来是疑问语气,贺辞繁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估计。宋一桥大概率还在家里, 昨晚能醉酒睡到现在才醒,今天有工作的几率很低。
宋一桥坐在床边,脚边躺着七八个喝空的啤酒易拉罐,身侧的窗帘又旧又薄,甚至还有些地方破了洞,阳光透过窗帘上的间隙照在宋一桥的腿上,落下一块块不规则的光斑。
房间里完全是陌生的陈设。
屁股下是硬邦邦的床垫子,床单上带着清洗不掉的黄色污迹,脚底下的木质地板松动,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倚着墙的那排衣柜看起来跟宋一桥差不多年龄,没准年代更久一点,毕竟这种款式的衣柜他只在爷爷那辈的长辈家见过。
宋一桥刚用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定过位,他目前所在的位置离他家相当远,几乎是港城市区的边缘。定位显示他当前的地方叫鸿鑫宾馆,房间里的陈列也符合普通小宾馆的风格。
不是在翻一本记事本准备报警吗为什么睁开眼又换了一个地方
宋一桥坐在床边思考这两个问题。
他好歹在警校时学到过一些精神病患者作案的案例,对人格分裂有浅浅的一层了解。
在他接通电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好像有被另一个人格取代了,莫名带他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宾馆。
宋一桥偏头想要看窗外,视线首先接触到了床头柜的一张便签纸,被压在黑色钱包下面。宋一桥眯起眼,得益于他的好视力,他轻而易举地看清纸上的内容。
「我抓住他了
不要试图报警和求救
他会逃脱」
蓝色的劣质签字笔在便签纸上留下印记,可以看出写下这几句话的人非常着急,以至于有些笔画都没有收住。
这个字迹
宋一桥挪开钱包,捡起那张纸。
“一桥,你在家吗”电话里贺辞繁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焦急地催促。
“噢,我暂时不在家,怎么了”宋一桥恍然回答道,注意力完全被这张便签纸吸引。
之前卧室里那本记事本上的对话,显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当时宋一桥还怀疑是否有其他人进出他的房间,现在不用了。
他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