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彭芃芃没听懂她的暗示,只奇怪道“那你怎么还不出来”
纪见星额头轻压着门,如果我能出去的话
门外又出现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在这做什么”
“我姐在里面。”彭芃芃指着门说。
阎肃严肃地审视着她,短发,个子不高,脸颊还有婴儿肥,怀里抱着书包,看起来像学生,可他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根据经验自动将她划分为某类女人,冷声道“请你立刻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纪见星求之不得,快去报我谢谢你全家。
身后忽然有黑影斜过来,她飞快从门上弹开,男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解了密码锁,按下把手,拉开门,走廊的灯光倾泻而入。
“姐”彭芃芃两眼放光,激动地上前抱住她。
纪见星拉着她夺门而出。
阎肃瞳孔一缩,谈总房里怎么会有女人
直到姐妹俩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阎肃堪堪回过神,作为年薪千万的上市集团特助,哪怕泰山崩于前也得面不改色,他按捺着诸多疑问“谈总,您没戴口罩跟她共处一室,身体是否有不适症状”
谈行彧轻描淡写道“暂时没有。”
“那就好。”
接下来,阎肃例行汇报“蒋奉贤昨天飞去了英国,据说是参加他女朋友延期的毕业典礼,回国时间未定。”
“后天和周老的会面安排在近郊的云水间山庄。”
“下周二,桐城商会张老会长七十岁寿宴”
全景落地窗倒映着谈行彧稍显冷淡的眉眼,他有些心不在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在想别的事,和她有关的事。
另一边,纪见星跟彭芃芃有惊无险地离开兰舟酒店,在三中附近的小吃街吃完海鲜砂锅粥,她送表妹回了学校,穿过月色回到蒹葭巷。
晚风吹来清新的草木花香,她细细回想在2018房间发生的一切,直觉那男人并无恶意,只是,为什么他要锁门不让她出去,为什么后面门说开就开
想不通。
走着走着,家已近在眼前,纪见星经过邻居门外,听到一记夹杂着滔天怒气的暴喝“你给我跪下”
她目光从虚掩的门钻进去,看到约翰米勒先生铁青着脸,他五岁的儿子小约翰跪在他前面,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约翰米勒先生是英国人,在某次中英文化交流会上对妻子一见钟情,爱上一个人,爱上她的城,背井离乡到桐城定居,半年前特聘为三中外语教师,举家搬进蒹葭巷。
约翰米勒先生暴跳如雷,以流利的中文指着儿子鼻尖骂“小兔崽子,英语才考四十来分,你他妈算哪个锤子的英国人”他痛心疾首地握拳锤着胸口,“生出这样的儿子,我无颜面对米勒家的列祖列宗哪”
“英语太难了,”小约翰委屈得红了眼圈,“我、我学不会。”
他妈妈提议“要不给他换个补习老师。”
约翰米勒先生的蓝色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还嫌他不够丢人现眼吗”他盯着儿子头顶,掷地有声,“老子亲自教”
他就不信教不好了
老米勒家的子孙后代绝对不认输
绝不
小约翰如听噩耗,扑进妈妈怀里,“哇”地放声大哭。
虽然知道不厚道,但纪见星还是忍不住笑了。
古人有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环境使然,并非品种问题。
可小约翰也实在太不争气了,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英语好歹能考及格。更幸运的是,她从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