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王妃随威廉都铎乘船通过伦敦塔的护城河时, 看见萨里伯爵的脑袋被插在岸边,正对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 萨里伯爵的脑袋并没有腐烂地很彻底, 但是连续的阴雨还是让他的面部开始发臭,发霉,甚至两个大大睁开的“眼睛”都已经成孵化虫子的黑洞, 估计眼珠子也成了乌鸦的美食。
“别看那个。”威廉都铎注意到胡安娜王妃的视线,于是侧身挡住了她“你小心被恶心地几天都吃不下饭。”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胡安娜王妃收拢了斗篷领子, 注意到伦敦塔里已经停了亨利八世的仪仗“看来国王陛下很期待这天。”
参观行刑的人就像是被摩西分开的红海, 自动给威尔士亲王夫妇让开一条通道。
亨利八世的御座正对着行刑台,将观刑者分成了两部分。
威尔士亲王夫妇坐到属于他们的位子时,亨利八世已经跟克里维斯的安妮聊了很长时间,高兴得脖子都有些发红。
“你们来了。”亨利八世转过头,脸色显然比他跟克里维斯的安妮说话时, 又温和了许多“你跟苏格兰的和谈准备得怎么样了”
“很好。”威廉都铎坐下后向克里维斯的安妮点了点头,然后才详细回答了亨利八世的问题“塞西尔爵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苏格兰那边也进行了相应的封锁处理, 防止那位王太后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哼她就是想把女儿偷运去法兰西, 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亨利八世冷冷说道“玛丽德吉斯要是识相的话, 就在协议后乖乖交出她的女儿,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亨利八世当然思考过苏格兰将他们的女王偷运出国的可能,所以觉得威廉都铎的提议也不无道理,至少免得夜长梦多,又起波澜。
只是
“别让玛丽德吉斯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大男子主义的亨利八世无比轻蔑道“女人都是十分脆弱的生物,尤其是像玛丽德吉斯那样听命于家族的女人。”
一旁的胡安娜王妃忍不住蹙了眉毛,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关于这一点,我也跟法兰西大使打过招呼。”威廉都铎近两个月拦截了不少飞往法兰西的信件,甚至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态度,让苏格兰国境内只进不出。
这让玛丽德吉斯感到十分绝望,甚至想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跳了之,但却被侍女和法兰西驻苏格兰大使死死地拦住。
要是玛丽斯图亚特一死,那么按照血缘顺序,继位的不是阿伦伯爵,就是詹姆斯五世的私生子莫里伯爵。
这两位都是彻彻底底的新教徒,上位后绝对是亨利八世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因此玛丽德吉斯就算是活在地狱里,也必须活下去。
为的,是不让苏格兰彻底沦为新教国家。
而在亨利八世与威廉都铎谈话之际,伦敦塔的金斯顿总管带着诺福克公爵走上刑场。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养,诺福克公爵看上去比威廉都铎私见他时,要整洁了许多,甚至有机会修理了头发和胡子,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
看到观刑广场中央还立起了国王专用的棚子,诺福克公爵抬了抬眼,冲着亨利八世的方向弯了弯腰,像是在跟自己的主君做最后的道别。
亨利八世被诺福克公爵的行为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