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祖珽吃不准这风向,为了保险起见,变本加厉的参劾斛律光,斛律府内人心惶惶,开始为家里的未来担忧。
“祖珽那老匹夫,欺人太甚,他做的这些事,是巴不得我们家里死绝”
灯影下,斛律武都烦躁的走来走去,“叔父你又主动解官去职,这下那老匹夫行事就愈发肆无忌惮唉这可如何是好”
这短短几日,风光无限的斛律家便好似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斛律光汾北数次打败韦孝宽、宇文宪,眼看大战就要接近尾声,斛律家的声势将会更上一层楼,却被这么几句流言给打入了尘埃。
以往和斛律家交好的勋臣们个个都像是哑巴了一般,不仅不出来帮忙说几句,反而还有不少人把罪名往他们头上扣。
现在就连陛下,恐怕都因为祖珽和百官接二连三的参劾,对这个岳家起了嫌隙
斛律一门,形势艰难了
“武都坐下”斛律羡重重的敲了下桌子,大哥不在,他就是府里的话事人。
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沉住气,看到斛律武都这副火急火燎的慌张模样,自然不喜
“遇到事情要沉着冷静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斛律羡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视着斛律家的一众子弟,十岁以上的都在这里了,气氛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斛律家的情形有变化,他们都不会察觉不到,都是失去了主意,相约前来找主心骨拿定主意。
此时面上都带有郁色,有些半大孩子甚至戚戚然地看向斛律羡。
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反意,但是世人不相信。
家主甚有威望,权柄太大,遭来了许多嫉妒憎恨,此时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斛律羡看着下方或坚毅或凄然、恐惧的面孔,心里叹息一声,拍着桌子从榻上站起来,说
“丈夫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们斛律家没有愧对国家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陛下圣明,必会给吾家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放缓和了一点,“我们家,还没有到要如此兴师动众讨论生死存亡的地步
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呆着,该干嘛还接着干嘛就当听不见那些人的满口污蔑
忍一忍,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些话他自己听着都牵强,但是事到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说,现在安定家里的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三言两语遣散了家人之后,堂内就只剩下一些成年的男人,斛律须达眼珠转了转,面色沉重道
“叔父,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这些日子,那祖珽和高元海像两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四处搜罗我们家的底细,这样下去我怕”
“没有什么好怕的”斛律羡疲惫的闭上眼,额角上青筋鼓胀,威严的说道,底气却并不是很足。
“我们家,世代功勋,对于大齐忠心耿耿你祖父斛律金,你父亲斛律光,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大齐的肱骨重臣陛下绝不会听信小人谗言,置忠良于不顾”
他也是走了一招臭棋,居然对祖珽选择了退避,却不料祖珽变本加厉。
现在的结果就是陛下对斛律家的态度难辨,斛律羡甚至觉得,陛下开始猜忌斛律家了
“叔父,到现在您还是想着从长计议您还看不出来吗那祖珽不会罢手的,不整垮我们家,他岂会罢休他本来就是一条疯狗”
“知道他是疯狗你还要去招惹他”斛律羡狠狠的剜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