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启精心准备的宴席顷刻间就毁了一半,他也只能无奈的叹道“长离兄还是这个脾气,真不知得何等绝色才能入兄之眼。”当日在京城,各大花楼的姑娘们,只要是出席过陆离所在文宴的,基本上都被他给嫌弃遍了,最倒霉的大概就是善芳,也就是现在王知府的爱妾,被陆离和他夫人直言嘴大,成了京中笑谈,身价直线下降,平常捧场的官宦子弟再也不肯登门,往日里常来常往的文会、宴席也不肯再请她,最后善芳只能勾搭了回京述职的王知府,让他给自己赎了身,急匆匆的从了良,自京中花街柳巷消失了。
张文启也是到了怀庆府任职之后,偶然在王知府家中的宴上看到善芳,才知道她居然进了王知府的后宅。不过,看王知府每到兴头上,就会唤她到宴上献艺、伺候的情况来看,大约也没真当她是自己的姬妾,不过是个显摆与随意把玩的玩艺罢了。
与会众人大多好奇,在众女退出之后,追着张文启问,张文启满怀歉意的看了陆离一眼,添油加醋的把他在京城的壮举给说了一遍,而后庆幸道“还好,后来长离兄迁任中书舍人一位,常常得伴君前,与会时间少了,这才让京中女子们脱过一劫。有段时间,有长离兄参加的会宴,可是没有伎人愿意来陪宴呢。”
“陆大人竟然还有如此佳绩”游击将军尚荣大笑出声,他自坐在宴上,便一直闷头喝酒,很少开口。反到听完张文启的话后,主动来寻陆离说话,言谈之间显然对他的事迹执赞叹之意,甚至特别肯定的道“不过是些欢场女子,陆大人嫌弃也是应该当的。”
陆离从容的对着尚荣一举杯,“实在汗颜,只是陆某向来不会做谎言哄人,实话又确实有些伤人。我也在尽力更改,酒宴之上不与这些女子多言就是了。”当然,前题是这些女人不会自持美貌来找他,自然就相安无事。再说,他也不是所有伎人都嫌弃,像醉花阁的亿寒娘子,他和阿鸾就都喜欢她的琵琶,每次家中宴请,都会给亿寒娘子下贴子。
“确实,跟她们有什么好说的。”尚荣撇撇嘴,心有戚戚然。
王知府几人听得真摇头,这位陆状元性子也怪,到能跟尚荣这个大老粗说上话。尚荣是武职,与他们这些文官有些格格不入,平时宴请也不过来喝几壶酒而已,难得他会跟一个文官说得开心。王知府转念一想,陆离娶的妻子虽然是谢相的千金,便是谢相的夫人可是如自镇国公府,妥妥的武官之首,难怪尚荣待陆离不同。王知府暗暗松了口气,他并不喜欢尚荣,只是同在怀庆府,有些事情还要仰仗当地驻军,王知府也只能勉强自己跟尚荣打好关系。这下好了,有了陆离在,以后跟驻军方面有关的事,都可以找陆离去联系。
张文启笑得有点勉强,他今天请明月的钱可是不少,明月坐坐就回,意味着他可是赔了。
李通判笑道“素闻陆大人的美人图为当今一绝,连圣人都夸赞不已,今日可否一展笔墨,让我等开开眼”李通判不过比陆离早到任一年,各府的通判大多都是代表朝堂,并不直属于当地知府管辖,是以李通判并不用看王知府的面子。他对陆离的好奇,还是自京城带出来的。
陆离刚刚赶了陪酒的伎人,也不好再多推辞,当下点了头。张文启招呼人搬桌挪椅,又取来文房用具,在案上列开。陆离起身行至案边,拱手道“陆某献丑了。”因着时间与地点的关系,不能工笔细绘,再加上用具不怎么称手,陆离也没画大幅,只以墨色的浓淡绘出了盛放的牡丹,甚至在牡丹丛下,还有两只调皮的猫儿在追逐嬉戏。
“呃,美人呢”众人左看右瞧,也没在画中找到美人。
陆离不慌不忙的换了一只笔,在一朵开得最艳的牡丹斜上方,细细描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