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把海碗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慢腾腾叠放好,瓷片又薄又粗糙,相互碰撞发出刺耳酸牙的喀啦声。
“但凡是有人倒卖过说不清来处的,或者非正规药店、化工商店拿着医院处方甚至公安许可备案证明才能买到的,且能让人吃了以后很兴奋很开心的新玩意,只要是城北这片,就没有我打听不到的。”
听罢蹙眉,姜铎和向伟一齐阴沉了脸色。
眼下是最糟糕的情况,吸毒者身上出现的化学物质却与既往的毒品购销线不重叠,来源成谜。
低头认真考虑了一会,姜铎换了个思路,忽然问冯旌海
“你说这个沙锤的家属闹得最凶,他们家是怎么个闹法天天上市局督察队群众来访接待室里喝茶了还是偷偷往纪委递匿名信了”
“都不是。”
冯旌海苦着脸秒答,显然作为案件主办人之一,这一周以来他也被折磨得不轻
“就常驻殡仪馆见天守着他们儿子的尸骨,我和辉爷一去,就拉着我们说他儿子打小最懂事最听话最聪明,能从他儿子幼儿园得过几朵小红花一路和我们讲到他中学、大学拿过多少奖学金。”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领和处置沙锤尸体的”
“还用认领么就差没铺个床睡在旁边了。”
冯旌海撇嘴,表情便秘,仿佛被碰瓷又不能耍流氓自己也躺下,毕竟穿着警服且上面有警号。
“就上周二,咱们源鹤的丧俗不是只能停尸三天就必须火化然后到公墓下葬么刚过第三天凌晨,他们老两口就在殡仪馆到处哭闹,非说我们警队故意歧视、刁难吸贩毒前科人员家属,把人逼死了还不让孩子入土为安。”
“然后你们就扛不住压力了”姜铎挑眉
“哎”冯旌海皱眉摇头,长叹一声。
“那另外三家也这样”
“方法不一样,但都差不多,还有在本地论坛相关视频评论区里天天骂街的那几个账号,最后经网管大队查实,就是他们的亲友,甚至连那天在殡仪馆的几方各执一词也被偷偷录了下来,被放到网络上散播。”
“被骂得挺难听吧这老两口挺熟悉网络信息传播规律,挺会利用舆论扩大影响给警队施压的嘛。”
“哎”冯旌海再叹一声,丧丧地抱怨
“反正不能让我爷爷看见,看见一准帮我脱警服,姜哥,总之我们这次真的查得挺费劲,一边查案,还得一边给督察写枪弹使用报告,写抓捕程序整改报告,写现场经过和执法行为自查报告。”
没有尸体检验报告线索,就等于堵死了追查真相的一条道。
姜铎又开始搓下巴沉思,已经能摸到稍长一点的胡渣,连珠炮一样的问
“那现场勘验情况、他们四个聚众吸毒的出租房情况,还有尸体表面检查情况呢有没有发现可疑物质,检材里这些化学物质总不会凭空就跑到他们血液、尿液里面了吧”
听他问完冯旌海越发哭丧脸
“姜哥,能查的我们早就查过了,包括马壶内的过滤水成分,包括吸管、烟蒂、避孕套、卫生纸、连他们四个当天的餐厨垃圾和食用器具我都提了检材,就差没把出租屋墙皮给刮下来送检了。”
同为侦查一线,姜铎和向伟很能体会他们顶着压力查却啥也查不出来的抓瞎绝望感,冯旌海尚且如此,陈振辉估计即将要疯。
姜铎又低下脑袋做摸下巴柯南状,进入长时间的e态,深刻检讨。
大概是过了半夜脑子只醒着一半已经睡了一半,居然会怀疑辉狗他们队的业务素质和专业能力。
他既然能锲而不舍甚至违规违纪的擅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