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抬头,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口,她看清了少女的长相那是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她在哭,一双灿若辰星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她仰头望着床顶的时候,好似也看见了飘在半空的自己,冯婉觉得自己好像从她眼睛里读到了质问。
她在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样的认知让冯婉感到无比痛苦、彷徨,她缩在被子下的身体颤抖起来,蜷缩成一小团,如同窝在母亲怀中的姿势,满满的都是不安。而额上却满是汗水,眼泪混在汗水里一起流下,然后隐入鬓角里,连哭都是无声无息,显得委屈可怜。
君然是过来报告边关大捷的消息的,庄起早先就飞鸽传书给他来着,他也没想着隐瞒,还是让冯婉早做准备比较好。
往日他都是走密道过来的,冯婉身边的人也没拦着。加上锦雀今日不当值,君然也就按着往常进了殿内。
只是他甫一进门,就听见屏风后面急促而惊恐的叫声。君然轻轻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冯婉的回应。
君然狐疑的同时,壮着胆子到了后头。
她应当是做了噩梦,看样子受的惊吓还不小,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君然近前听了,才知晓是“不要”二字。
接收小世界剧情的时候,他也了解过反派的曾经,虽然有些一带而过,但在那字里行间,君然仍能看见她数不清的悲哀愤怒。
他想将冯婉从梦魇中拯救出来,他方上前一步,冯婉却径直睁开了眼睛。
她因太过恐惧而屏住了呼吸,如同一条脱离水中的鱼儿,直到睁开眼才翻身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君然未曾想太多,只是也不曾出声,上前两步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
等冯婉缓过劲儿来,抬头看君然的时候,就是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君然置若罔闻,他道“边关大捷。晋王殿下不日便会回朝,娘娘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冯婉做梦的事情,也没问她身体好不好,只是直白叙述了一个事实。
冯婉躲开了君然的触碰,她喉口一股子血腥气,许是方才在睡梦里大喊大叫给伤了,现下醒来,竟是觉得生疼难忍。
“去倒杯水来。”她吩咐道。
君然没拿自己当外人,应了一声便乖乖下去倒水,等回来的时候,冯婉已经穿上了外衫,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除了面色白了些,丝毫看不出她方才做了噩梦。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是大防。可这两人显然都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冯婉连问都没问君然为什么来这儿。
一杯水饮尽,冯婉清了清嗓子,好些了才开口“庄起要回来,哀家还能拦着他不成”
“倒是你,不如赶紧想一想怎么能在他和哀家之间周旋,庄起可不是哀家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要是想处理了你,可比哀家还容易些。”
寻常人若是做了噩梦,缓过神儿来也得花上好一阵子,偏偏是她,转头就能和自个儿谈生论死,混是个没事儿人。
“娘娘若是想让君然死,君然必不能活到现在。晋王殿下亦是如此。”君然不疾不徐道。
他们三个人其实都是互相利用,庄起和冯婉利用君然互相刺探,君然利用庄起接近冯婉,冯婉又用庄起试探君然。
若这话不是从冯婉嘴里出来的,君然还真能被说服这人是关心自己呢。可偏偏就是从冯婉嘴里出来的,听着关心,实则是在逼着自己站队呢。要是他现在脑子一个不清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冯婉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他。
果不其然,冯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