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副将眉头深锁,庄起原先也这样,可后来反倒是平静了。
“你不过是要我名声尽毁,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一样不得安宁。”庄起也笑,隐忍而倔强,“你但求一死,那么我满足你。”
他抽出身侧副将的长剑扔在冯婉脚下。此时这位年轻的王爷还不是老谋深算、称寡道孤的帝王,做事虽狠厉不足,但人性尚存。
“你自我了断吧,毕竟我今日在你这儿也学到了不少。”看来庄起为了顾全大局,权衡利弊,还是选择了放弃那位闻瑾,选择了一条注定孤独陡峭的路。
年轻的领袖振臂一呼,众将士一呼百应。冯婉低头望着那柄长剑,却轻飘飘的笑了。
庄起到底是庄起,当年先帝就是想将皇位传给他,可被自己截了胡,将这皇位拱手转送给庄沉。
至于庄起,还有一道先皇的传位圣旨留着呢,而他注定不会知道在哪儿了。
冯婉想捡起脚边的长剑,不过是自刎,总不会比当年清白被毁、父兄战死更痛了。
可她还未触及,便有人冲了进来,一把扯住了她的发髻,将她从凳子上扯了下来,随后面庞上便被啐了一口。
“妖后,主子让你自我了断都是便宜你了,你坏事做尽,就该让我们一人一剑将你刺个对穿”
说罢,抓起剑就要刺向冯婉,却听得外头高呼一声。
“且慢”那声音不是庄起,或者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温润的,却险些破了音。
好险君然心惊肉跳,眼看着那柄剑都要刺到冯婉的身上去了,幸好他来得及时,还没有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身侧的锦雀却已奈何不了,自家主子被人欺负到了这份儿上,她怎么能不难过。她飞奔过去,推开那个傻愣愣的士兵大个儿,一把抱住了冯婉。
庄起在众将士前面,自是不知道后头发生了什么事。只狐疑的看着君然,见他比冯婉这个阶下囚的神色还要狼狈,倒是一时摸不清这人要做什么。
“晋王听旨”君然将塞进袖笼的圣旨取出,明黄色的圣旨很多人都见过,欲要准备跪下,可见庄起还站得笔直,一时为难的不知该站着还是跪下。
“听到了吗,晋王殿下”
君然一再重复,看起来并不像要救下冯婉的样子。于是再三为难之下,庄起还是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抱恙”君然一边念,一边偷偷瞄着殿内冯婉的状态,“特将帝位传于六兄晋王。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晋王殿下,请接旨。”
庄起却只是看着他,面色微沉。君然晓得他是在怀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其实这道圣旨确实是假的,可是那又怎样呢他的目的不过就是一个冯婉罢了,庄起所要的名正言顺,与这道假圣旨并没有任何冲突,更不要说他还有“秘密武器”。
庄起纵然不信,却还是接过了圣旨,打开一瞧,就算字体不是庄沉的,可是落款除了庄起的私印,还有一道血金色的印章。
庄起一愣,这不就是传位玉玺么
“太后娘娘虽是冒犯了皇上,罪当斩首。但先帝旨意中说了要您大赦天下,太后亦是天下之一,皇上应当明白。”君然拱手行礼。
庄起却沉声“若我说不呢”
就算登上了帝位,也无法消磨掉冯婉带给他的伤痛,斯人已逝的哪怕不管,可她为什么要对无辜的闻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