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虽旬烟柳话语中并无半点埋怨与不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入了夜丞相的心里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怨念又怎会不知,她心知这一切都是夜夫人的意思,也是他的默许
若非他的漠视,这些年她的处境,是不是会不一样她对他的心思,也会变得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几步,走到了旬烟柳的床边。
此时的夜丞相,身穿华丽官服,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让他的气质更加的威严沉稳。他站在这里,与这破旧的屋子显得格格不入。
“柳儿,这些年,你可恨我”夜丞相看着床上虚弱的女子,心中隐隐作痛,心底的情绪忍不住便宣泄了出来,“你明明可以说出来,明明可以反抗,你为何”
旬烟柳道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贱妾不敢。”
夜丞相见她依然如此倔强,不肯拿正眼看着自己,再一次的拂了他的情意,终是轻叹一口气,便要转身离开。
却在这时,旬烟柳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夜丞相的衣摆。
夜丞相猛然回身,看着旬烟柳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眼神希冀。
这些年来,但凡她向他靠近一步,哪怕只是一步,他便愿意将一切交给她,但,不论他如何做,都始终换不来她多看他一眼如今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莫非是回心转意了
“夜昊天你可知十二年前,我与你夫人夜氏同一日生产,她说我诞下死胎你可知,是她生生夺走了我的孩儿,将她的死胎强塞于我。你可知她当时如何威胁我,倘若我泄露半句,便要掐死我的孩儿”旬烟柳紧紧的攥着男人名贵的衣摆,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将那片衣料生生撕碎。
她双目怒瞪,面容狰狞,原本虚弱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如同身在绝境之中的野兽一般,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低吼“夜昊天你可知你可知我有多恨她是国公嫡女,她是当家主母,她权势滔天,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你可曾信过我一次你可曾真的为了我放下你的权势”
夜昊天整个人僵在原地,从来都是不怒自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仓惶无助之色。
原来,竟是如此
他看着怀里枯瘦的女子,想起了多年前的点点滴滴,其实,她有被打动吧只是他不曾察觉,不曾放下自己天生的高傲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内心被歉意疯狂席卷
旬烟柳指着此刻面容愈发惊恐的夜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死了我死前,我要听那个女人发誓以她母族全族性命发誓绝不害我旬烟柳的一双儿女夜昊天,就当是你还了这些年你欠我的。”
“柳儿,你不会死的”夜昊天看着此刻愈发虚弱的旬烟柳,眼神渐渐慌乱,“来人去请大夫”
请大夫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请什么大夫
夜星阑只觉得此时的夜丞相看起来格外的可笑,不闻不问多年,如今到旬烟柳快死了,半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怎么都拉不回来了,如今他却装得像个痴情种一般。要是真有那个心,他早干嘛去了
“让她发誓发”旬烟柳一双凹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夜夫人,毫不相让。
夜夫人此刻的脸早已白得没有了血色,她没有想到,旬烟柳都快死了,却在临死之前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老爷我”她试图为自己说话,但似乎任何的话语,在此刻说来都显得无比苍白。
然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