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越把伞往田野间一扔。洋伞仿佛花束般坠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快速切换成淡淡的错愕与愧疚。
女仆走在他后边,以为主人失手掉了伞,将灯留给虞楚越,提着肥大的裙子,骂骂咧咧地往田下爬。
天色太暗,虞楚越本怀疑自己看错了,不过他很快打消疑虑。
远方,那团黑色正向他涌动而来。
他听见了声响。
一阵细小的风从他脚边掠过。矫健的青年攀上田埂。
远处尚看不清楚,当青年在田埂边缘缓缓站起,虞楚越才看到来者被无数星光描摹的修长影子。
虞楚越得仰着头才能望见来者的容貌。他本是175的个头,伪装成女性后算得上极高挑的存在。温迪会下意识依赖他,其中也有身高的原因。
可他面前的人,至少也要往190以上了。
青年将伞交给他。虞楚越将灯提到与眼齐平的位置。
“谢谢您。”虞楚越探究地打量他,“方才风大,我抓不住它。”
这人有双冰蓝色的眼睛,与他四目相望的一刹那,聂楚蓦然想起曾在现实见到的连绵不绝的雪山。
瑰美、苍白,却处处裹藏使人命丧黄泉的陷阱。
青年往他怀里的伞一瞥,意味深长道“收起来的伞也能被风吹跑,我倒是头一次见。”
虞楚越面不改色“您得知道,凭城里人的力气,我站在这儿说话都有些吃力。”
青年嘴角微弯,望向身后。
女仆还在田野里折腾。晚上九点对夜盲症患者可不算友好。
他问“您不喊她”
虞楚越脸不红心不跳“她鞋子掉下去了。”
那青年人闻言,又往田地间看了会儿,不置可否。
“您知道沿着这条路走,有座上世纪遗留的城堡吗”虞楚越将灯挪远,以防照到青年的眼睛,“我的名字是卢娜,米勒伯爵是我的父亲。我和母亲、妹妹不久前搬过来,如果您住在这一带,我们也算邻居。”
暖色的灯光下,伯爵女儿的脸蛋青涩柔软。
青年颔首“我知道,前些日子您家的管事走访邻居,也拜访过我。”
虞楚越等了半天,也没见他通报姓名,索性也不绕了,从包里取出一张画,递给他。
“您对这位姑娘有没有印象”
出门前,虞楚越使用伯爵女的技能,凭印象在纸上速写了黑眼睛女仆的肖像。
家里的仆人都是米勒伯爵的庄园过来的,对这一带一无所知,更不会知道那个“姑娘”究竟是谁。
青年捏着画,观察片刻,温和地问“您从哪儿得到了这个”
闻言,虞楚越两颊微绯,目光闪烁。
青年一直盯着他看。
虞楚越甩开一把折扇,挡住半张脸,轻声解释“留在城堡的账簿里夹着这张画,我母亲担心是哪个小伙子丢失的宝物,差我来附近问一问。”
青年仍沉默着。
虞楚越怀疑自己作为换装游戏nc的魅力下降了。
对方看他的目光并不像在注视羞怯的少女,而是一只顽劣的猴子。
他以为对方要调头走人了,青年才开口“是五年前搬来这里的乔布诺商人的女儿。”
虞楚越聚精会神地听着。
青年继续说“商人买下过那座城堡,半年后,他心爱的女儿失踪了。他找了很久,散尽家产,但杳无音讯。后来,他把城堡卖了,不知去了哪里。”
虞楚越沉思片刻,问“他的女儿叫潘妮”
“不。不过,”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