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点头。
白笑笑“og”了声“我十三岁在干嘛会玩泥巴了吗”
时遇只是笑,没说话。
室友们不断惊叹,她的思绪却飘远。
十三岁那年,她还没回京城,和林婧、时泽在历城不停辗转,最后住进那条弄堂。
每天下午都会骑单车去郊外的烂尾楼,练两小时琴,顺便看他留的纸条。
那会总是争分夺秒,连呼吸都得挤时间,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想到有琴练,有人陪,她就觉得够了。
后来,烂尾楼横空出世。
因为明天得早起军训,大家很早就熄灯休息。
时遇躺在床上,借走廊探进门缝、透过床帘的光,看黑暗中的天花板,听室友们沉稳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天花板变成客厅,林婧挂在吊灯上,被夕阳打成暗影,落在她脸上,室友们的呼吸声变成“小遇,妈妈今天好看吗”
时遇手指快把薄被抓穿,眼睛睁得浑圆,又受不住地闭上,但画面和声音仿佛刻进骨髓,挥之不去。
她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隐隐发抖,把薄被盖过头顶,即便严严实实,也始终看得见、听得着。
良久,她爬起身,将琴盒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小遇,睡吧,睡吧。”
第二天,铃声响起,室友们慌忙起床、洗漱、换衣服。时遇穿戴整齐地坐在书桌。
白笑笑拍了下她肩头,边刷牙边问“怎么起这么早”
时遇耳边嗡嗡的,好像有东西在叫,慢吞吞回头,慢半拍地“啊”了声“还好。”
白笑笑不可置信地深吸气,被牙膏沫呛到咳嗽,“小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眼圈比熊猫还黑。”
时遇艰难地扯了下嘴角,声音沙哑,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昨晚没睡好。”
白笑笑还想说,林听刷完牙进来,催促道“你快点,都七点了。”
白笑笑一听,等不及时遇回答,连忙回阳台。
时遇慢慢垂眸,摸了把额头,好像有点烫,发烧了
众人在楼下随便买了点早餐,吃完,小跑去操场。
时遇掉在队尾,眼前一片模糊,头沉得像铁,一寸寸地下沉,马上就要沉进地底。
操场的铁门大开,但人数太多,依然堵得水泄不通。
时遇与室友们分开,被人流挤来挤去,好像飘在海面的泡沫。
本就头重脚轻的她更头晕眼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试了好几次,都徒劳。
彻底合拢时,她又看见了林婧的白长裙,耳边响起惊呼“我靠,有人晕倒了”
她不禁想军训第一天,还没进操场就晕倒,丢人丢大发了。
贺行卿刚进教室,容易便叫住他,“你知道吗”
贺行卿懒懒地抬眸,不在意地笑问“知道什么”
容易把手机给他,是学校论坛的帖子,标题醒目天才时遇军训晕倒原因不明
贺行卿瞬间拧眉,一目十行地扫内容,全是废话,抬眸看容易,声音低沉“真的”
“真的。”容易道,“班长都逃课买牛奶去了。”
贺行卿唇角下压,停在原地,似在思索什么。
容易以为他在想班长逃课买牛奶的事,解释“他说时学妹肯定是没吃早餐才会晕倒,所以去买牛奶献殷勤。”
贺行卿翻着帖子,冷声道“他开牛奶厂都没用。”
“你早上喝硫酸了不过也是,时学妹那性格,啧啧。”容易笑着摇头,抬手抽手机,“把手机给”
话未说完,贺行卿握着手机,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