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糖没了,再来一颗。
不知来了几颗,时遇的脑子暂时空了,睡意慢慢上来。
但睡得不是特别熟,迷迷糊糊的,听觉似被放大,耳边总有些细碎的声音。
过了很久,寝室突然响起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和说话声,好像是林听“笑笑,好些没要喝点水吗”
白笑笑“没事,我不渴,小点声,别把小遇吵醒了。”
徐雪莹“小遇也是,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甚至拉了小提琴,说病就病,身子太弱了。”
白笑笑“人要生病,就跟拉屎一样,憋得住”
顿了顿,压低声音“这话千万别去小遇跟前说,论坛那些话,也别去她面前唠嗑,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徐雪莹“我又不傻。”
时遇睡得浑身难受,拧了下眉,翻了个身,许是弄出了点声音,寝室安静下来。
她模糊地想我像在意这些的人吗还是说,现在的我弱成这样了
没过一会,睡意愈来愈沉重,她挡不住地睡熟了。
醒来时,估计已经很晚,寝室没开灯,昏暗得像夜。
时遇睡得神智模糊,慢慢爬起身,感觉天旋地转的。浑身是汗,睡衣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摸了摸额头,好像烧退了点。
她拉开床帘,白笑笑坐在书桌前玩手机,抬头看她,笑问“醒啦”
时遇点头,“嗯”了声,看见她缠了纱布的脚,微惊“脚怎么了”
因为高烧和低烧反复交错和大量出汗,导致她的声音非常沙哑。乍听,还有点刺耳。
白笑笑轻叹“不小心摔了跤,扭到了。”
时遇爬下床,打开灯,寝室瞬间明亮,她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埋下身体,细看了一番,问道“不严重吧”
“还好,没事。”白笑笑摇头,“我都习惯了。”
时遇微愣。
白笑笑小声道“我脚有点小问题,从娘胎里带的,治不好,经常摔跤。”
话题突然沉重,时遇也不是那种善言的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想了下,轻笑“上帝感冒了,别跟它一般见识。”
白笑笑大笑“打了个喷嚏,是吗”
时遇弯着嘴角“上帝感冒太严重,都打了喷嚏。”
白笑笑脸上并无难过,撑着下巴看时遇,认真道“你不一样。”
时遇不解地“嗯”了声。
“每次啊,别人发现我脚有问题,总会额外同情我,然后忙不迭地转移话题,生怕刺激到我,朋友也不例外。”白笑笑重复道,“但是,你不一样。”
时遇仔细想了下,声音低沉“也许是感同身受”
白笑笑疑惑地“嗯”了声。
时遇笑了下,没回答。
晚饭后,时遇裹着小棉被,拿着接满开水的保温杯,跟室友们一块出门。
白笑笑被林听和徐雪莹左右搀着,但下楼仍然艰难,语气不满“既然都允许不用军训了,干嘛还得去啊”
绕是时遇这种,左眼“无所谓”,右眼“没关系”,脑门“随便吧”,合起来就是“关我屁事”的人,也不禁轻叹“我太难了。”
历大军训的假向来好请,只要有正当理由,基本都可以批下。但自开校以来,除重大疾病外,几乎没人造假。
原因在于,请假的人只要能动,爬都必须爬去讲台,坐在上面,接受所有新生连续半个月的“朝拜”。
这种制度,别说装病,就算是真病,万人敬仰的目光都不太易消化。
不得不说,历大这手玩得极妙。准确无误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