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还需要再揣摩揣摩呢。小欢喜这么想着。
魏王昨夜寅时才睡,今晨又起的早,过了午时,人便又困了,重新躺回去午憩。朝烟出了殿门,与值上的小欢喜对站着,一道守在漆为赤色的十六椀菱花门前。
小欢喜不过十七岁,看起来一副年轻不懂事的样子。要是去了别的宫里,一准会被人当做软柿子捏。但朝烟瞧着他,只觉得不可小觑。
魏王的性子这样古怪,小欢喜却能在魏王身旁混的如鱼得水,可见并不简单。听闻他既擅长说故事,又会投骰赌酒,还能一气儿投出十二点的点数,很得魏王的欢心。能将这些荒唐胡闹的事钻研的精透,也是一种别样的本事。
朝烟打量着小欢喜,默不作声。对面的欢喜眯着眼望屋檐外湛蓝的春日之空。屋檐的檐角处垂着一串金铜的风铃,被吹得叮叮作响。他搓了搓手,张口与朝烟套近乎“烟姑姑,听说您在太后娘娘身旁当差十年了”
她想到小欢喜应当早将自己家底翻了一遍,因此并不意外“确实有十年多了。不过,如今我到了长信宫,那就和寿康宫没什么关系了。”
小欢喜闻言,笑得一副开朗样子“烟姑姑生的出众,这是有福气的长相,将来一定有大运呢。”
她从不把这些客套话当回事,只说一声“客气了”。小欢喜又问“不知姑姑生辰在几时回头我记到簿上,好及时备点儿薄礼。”
朝烟没什么好瞒的,便照实答道“六月十五,正热的时候。”
小欢喜搓着手,点头说记着了。
两人又在殿门前闲说了会儿话,朝烟就见得玉阶之下出现了一道人影。香秀在墙角探头探脑的,圆润的脸盘上似乎有焦虑之情。
朝烟步下玉阶,压低嗓音,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香秀着急地瞥了一眼魏王的寝殿,道“是萍嬷嬷找上门来了。她说库房内丢了一盒名贵熏香,昨夜又只有烟姑姑你去过库房,因此想来咱们房中搜一搜。”
朝烟一听,心下立时明镜似的。这都大张旗鼓地打上门来了,一准是已做好了局,等着她往瓮中跳呢。十有七八,那盒熏香会从她和香秀的屋内搜出来。
“怎么办呀”香秀的脑瓜也不傻,明白这是萍嬷嬷找茬。她低声道,“魏王殿下也不管事儿,这宫里的杂事都是萍嬷嬷一人说了算呢。”
恰在这时,玉殿里隐约传来一阵“哐啷”的碎瓷响。朝烟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魏王醒了。
魏王的性子是怪,总爱揣着酒盏睡。人一醒,懒得出声叫外头的宫人进来,就直接随手把酒盏丢了。是金盏,那就是“咕噜”一阵响;是瓷盏,那便是哗啦啦的碎声。外头值上的宫人听了,便知悉是自家殿下醒来了。
朝烟对香秀道“莫慌,我自有办法应对。恰好殿下醒了,那就请殿下为我们评评理吧。”她在太后身旁待了十多年,那也不是糖水里泡大的,见过的花招不知几何。萍嬷嬷要想随随便便把她对付了,那可没门。
香秀有些不解,道“魏王殿下又不管事,如何会来插手咱们与萍嬷嬷之间的事儿呢”
朝烟道“这你就别担心了。你先去回了萍嬷嬷,就说让她稍候一阵,我马上就过去。”
香秀看着朝烟的面庞,见她面无慌色,依旧如平日一般淡然,心底便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慢慢地放下了心。她点头道“那我先去了。”
等香秀离开了,朝烟便回了玉阶上。
魏王醒了,小欢喜已进了殿门去伺候。朝烟跨进门槛里时,正听闻小欢喜一边打起帘钩,一边与魏王讨好地说话“殿下,小的方才打听到了那烟姑姑的生辰,六月里生,是个吉利日子。就冲这生辰,殿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