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告知萍嬷嬷收拾收拾,挪腾个地儿之时,萍嬷嬷所流露出的神情,也是一般的诧异。这在长信宫独大已久的老掌事,极为不甘地劝道“殿下,那朝烟可是段太后的人呀若是叫她做了掌事,您岂不是成了案上鱼肉”
彼时,魏王哼笑一声,道“本王不在乎这些。”
萍嬷嬷的面色越发古怪,仿佛看到了什么荒唐至极之物。
此时此刻,魏王迎着朝烟诧异的面色,信然道“朝烟,既然本王亲点你做掌事,那你决不可辜负本王的信赖。明白了”
这话便如有千斤重似的,压得朝烟脊背沉沉。
她低下了头,口中道一声“奴婢明白”,但心底却有了丝丝缕缕的烦乱
魏王似乎有意拉拢于她,可她又只能忠心于段太后。
若不然,留在寿康宫的妹妹兰霞,又当如何是好
魏王却没有再追问更多了。他又懒洋洋地倚上了榻,半眯着眼打量朝烟,道“朝烟,你来本王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本王却没怎么了解过你。不如就趁着今日,说说你为什么会来长信宫吧。”
朝烟微呼一口气,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太后娘娘见长信宫缺人使唤,便点了奴婢来服侍您。”
“你可少骗我”魏王说着,眉心一挑。他的容貌生的艳丽,这样懒懒地半卧着,乌黑的发散乱了一肩,袖如流云,依稀竟有玉髓之光华。“你都要二十五了,这是本该放出宫去的年纪。段太后让你来,你便当真愿意舍弃回家的机会,就这样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掣肘吧听闻你有个妹妹在寿康宫呢”
朝烟的心微微一跳。她没料到魏王已开始洞悉这些,忙语气淡然道“殿下多虑了,奴婢是自愿来长信宫服侍的。”
“哦”魏王哼笑一声,道,“自愿为什么自愿本王可不觉得这长信宫有什么好的,值当你眼巴巴往这里跑”
“”朝烟思虑了片刻,立刻道,“宫女年至二十五,确实应放出宫去。但朝烟家中相了一桩朝烟不愿之婚事。为了免于此事,朝烟适才恳求太后娘娘另按差使。恰巧长信宫缺人,朝烟便来了此处。”
魏王听闻此言,目光意味深长。
“原来,你还险些出宫嫁人了。”他喃喃念道,“可见这都是命,若多走一步,一切便都不同了。”顿了顿,魏王又打起兴致,问道,“你怎么就不愿嫁给人家了”
朝烟有些犯难。
说实话,她只是这么随口一编罢了。家中确实给她相了亲事,但她也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模样、什么品性。魏王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她又哪里说得出一二三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听闻那男子整日酗酒,不学无术。既不读书考功名,也不经商做生意,每日里就知道吃吃睡睡、耗费光阴。奴婢虽微贱,却也不愿委身于这等顽劣之徒,因此才想方设法免于这桩婚事。”
等硬着头皮说罢了,朝烟抬头一看,却发现魏王的面色很不好,隐隐像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朝烟有些困惑。
魏王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在说那不存在的未婚夫婿呢,他发的什么火
她眼带困惑,魏王却越来越咬牙切齿。半晌后,魏王冷哼一声,道“本王知道了”
朝烟
魏王知道什么了
“你快下去吧”魏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迟早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朝烟更不解了。
但殿下有命,她不得不从,道了一声“奴婢告退”,便从这玉殿之中退下了。
萍嬷嬷被赶出长信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阖宫上下人的耳中。晚上朝烟沐浴过后,回房便见得香秀无比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