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被他的目光刺到,产生逼迫感,还是头一遭。
她唇瓣嗫嚅,有心虚的汗顺着她的发际线滴落,她小声说“没说什么的呀,就前段时间谢云找过阿庆嫂和瘫佬阿荣问当年工地的事情”
她话还未罗,便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凝固。
明明是盛夏天,她竟打了个寒颤。
陆鸾站起来,熄灭了烟草,望向她的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开口时却是十分失望的冷淡语气“茵姐,你真的糊涂了”
“”
“你有没有想过,如今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人人想着要等谢国平死,名正言顺地分一杯羹如果许湛铁了心帮谢三叔站队,心狠手辣,要杀人灭口,你这番多嘴,可能会害死瘫佬阿荣一家”
他声音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穿季茵。
她死死地闭着嘴不敢说话,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么多,只是听见“谢云”这名字从许湛的嘴巴里说出来,便头脑发热把谢云找过瘫佬阿荣的事情告诉了他。
虽然未见过许湛真的亲自动手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然而他是个怎样薄情冷血的人,她已经领教。
越想,她开始害怕起来。
“是谢云去找的瘫佬阿荣,要出什么事,也只能怪她”
“是你把这件事告诉许湛。”许湛的声音听上去公平到近乎于冷酷,“你们一同造了一把刀,悬在了瘫佬阿荣的头上。”
季茵脸色越发难堪。
她没想过害人。
她精神趋近于崩溃,踉跄一步向前,捉住了陆鸾的手,祈求“阿鸾,你帮帮我我知道你如今有些本事,而我都这样了,你就当帮帮我,留我在许湛身边,若他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好通知你们。”
她说话已经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被捉住手臂的年轻人在手臂触碰到她胸前柔软的一瞬间黑了脸
鼻息之间飘过的少女淡香混合着夏季汗液的味道,不难闻,却让人难受
像之前拿着奶酪包同他表白的那个小姑娘,味道令他觉得陌生而不适。
僵硬而稍显冷淡地把从从她怀中抽出,他往门边靠了靠,甚至来不及思考连续几次被女人靠近心态上有什么不同
眼中已然浮现了不耐与疏离。
“许湛一旦决定分手,没听过吃回头草的,”他声音越发冷淡道,“他未必肯见你。”
“可以别的场合制造偶遇,江市那么多慈善晚宴,社交活动,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缺女伴。”季茵搓着手,“我只是想把话同他讲明白,他若回心转意固然是好,从此我可以在他身边也为瘫佬阿荣以及你们保驾护航。”
陆鸾目无情绪地扫了她一眼。
“如果他铁了心要照顾谢云”
陆鸾蹙眉。
“我也不会再强求。”
季茵难受地把话说完。
拿出钥匙塞进铁门钥匙孔里,垂眼看着近在咫尺、满眼祈求的季茵,陆鸾忽然觉得今日实在是有些滑稽
人们居然排着队,都想来找他陆鸾做慈善事业。
不同的是
有的是强塞。
有的是索取。
“可以。”
他听见自己平静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我试试。”
并不知道季茵从哪句话开始打动了他,或许是因为担心瘫佬阿荣的安危,或许是别的什么
总之他破天荒地管了这一次闲事。
隔了大约三日,季茵口中所谓的“别的场合”果然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