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国子监丞梁观也来找自己。面对顶头上司总不好跟其他人同样对待,张铭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梁观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如此说来,那叶安看上去是个平平无奇之人”
张铭想了想“除了长得好看点,没什么特殊的。看言行举止,应该是个百姓家的孩子,而且填文书的时候,他住在开封府衙旁,那一带不都是公租房吗。”
“那就奇怪了,”梁观喃喃自语“官家把这样一个孩子送到国子监,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铭也摸不着头脑,半晌后道“那玄班人最少,把他分到玄班”
“不,”梁观摇摇头,“送他进天班。”
张铭大惊“这是做什么天班人已经够多了。”
梁观冷笑“不仅要进天班,还要安排个好位置。”
心知这又是国子监内部派系斗法,张铭低着头不敢出声,默默为叶安点蜡。天班那帮二世祖,有的就算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那般精致纤细的小少年进去几天,怕是连骨头都不剩,反正与自己无关,还是老老实实混日子吧。
再说叶安这边,由于张铭可能以为太过基础,没跟他讲要带什么书,他便也没好意思问,正打算派元宝去打听打听,展昭却已先替他准备好了。
“你下午向包大人问了问,他听说你决心考明法,十分鼓励,说法典乃是治国利器,大宋正缺这样的人才,于是给了份书单。我看你两手空空,想也没有,便自作主张的买了。”展昭说着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厚厚一打书。
叶安望向眼前的书海,先是颤抖的道谢,然后问道“这、这么多的吗”
“还不算完,包大人说了,明法科举时要考论语十条,尔雅、孝经共十条,周易、尚书各二十五条。此外还有最重要的刑统”展昭摇头“这只是最基本的,听闻国子监还有其他杂科要学噫,安哥儿,你怎么哭了”
“没就是太高兴了。”叶安默默擦干两行清泪,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真像张博士说的那样,二世祖班不抓成绩,否则自己绝对扑街。
叶安叹气,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自己的求学之路不会一帆风顺。
展昭让元宝将书全都装起来,然后又问道“安哥儿是打算在国子监内住吗”
“暂时不,”叶安想了想,还是否认“我看带我入校的老师话里话外,律学馆似乎很少有住校的人。虽然麻烦了点吗,我还是先走读一段时间吧。”
展昭点了点头“如此正好,我打算过段时间搬进开封府,这房子不退,先闲置。安哥儿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你那院子小,假如同窗来家里玩,也可以住到我那儿。”
看得出来北宋官员俸禄之高,前几天展大侠还拙荆见肘,如今出手一下子就阔绰起来。不过展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还同窗来玩,估计在他心里国子监的学生都和家乡一样和善淳朴。
叶安上辈子也是凭实力考进贵族学校的,他们全班都是像自己这种贫困家庭的尖子生,与其他学生根本就格格不入,连交谈都很少。说实话,他已经做好在校内被长期孤立的准备了。心知他是好心,叶安也不愿违他意,只笑着应下。
“另外,此地离学堂这么远,你每天打算怎么过去”展昭又问道。
“大哥放心,我前两日就跟一牛车谈好,每天五更来接,至于下了学堂,自己走回去便是,脚步快些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宋代短途出行方式普遍有四种,分别是骑马,轿子,驴车和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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