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夏焉将弓甩向身后,策马提速,不管不顾地向夏昭直冲过去
程熙放下酒杯,身子前倾,席间众人亦发出意外的低叹。
夏昭看出了夏焉的意图,自信一笑,游刃有余地收缰后撤,诱使夏焉来追,接着突然回身加速,一勒马缰,战马前蹄高扬,对着夏焉当头踏下
夏焉倒吸一口冷气,抿唇勉强制住马儿马儿长嘶一声,急停时荡起满地尘土,惯性使他向后翻去,眼看即将落马,他拼尽全力撑住脚蹬,躺在马腹一侧奋力抽箭拉弓,屏息松手,“嗖”一声射向夏昭
夏昭带着扬蹄的战马勉力一侧,箭矢擦着耳畔而过
席上众人再次惊呼夏焉脚下一松,彻底脱蹬,整个人从马上摔下
又是一阵更大的惊呼
要输了。
夏焉心中暗想。
明明他对输赢毫不在意,但不知为何,争斗之中,他渐渐冒出了从前从未有过的好胜好强之心。那样的心情,让他在这懵懂茫然的二十年中,首次感受到了自己胸中滴涌的热血,首次感受到了自己也正真真实实地活在这个世上。
要输了啊
也许、也许以后他真地可以好好练习,再与人比拼争胜
电光石火间,他思绪纷乱,余光里白影一闪,下坠的腰突然被托住,身体转为轻盈,像踩上云朵登上天梯,节节扳直一路向上,最终稳稳落回马背身后的力量温柔而强大,有力的臂膀将他圈住,代他握紧马缰
顶着怦怦心跳期待地扭头,果然是程熙夏焉周身发热,心中一动,一张嘴,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先大口喘息起来。程熙笑了,抬手揉揉他的脑顶。
众人一片诧异,对面夏昭勒马而立,眉梢一挑,薄笑道“程熙,什么意思”他与程熙自小玩到大,是很好的朋友,因而并未动怒,反而觉得有趣。
程熙手执缰绳抱拳,“太子殿下可愿再行赐教”
夏昭悠然道“可以是可以,但二对一,本宫亏了。”扭头向席间道“阿梦,来”
右侧席间坐着位身着浅金,面容极为漂亮的男子,正是太子侧妃韩梦柳。
宫中侍从将夏焉比作白芍药,便是因为首先将韩梦柳比作过红芍药。此人不仅形貌夺目,身世经历更是传奇,加之性情不羁无一不通,在宫中显得颇为扎眼。
他比夏昭大了八岁,却叫夏昭心甘情愿非他不要,那一段情极为坎坷,好在如今总算修成正果。
韩梦柳起身,笑着叹了口无奈的气,而后抖擞精神,出列驾马,身姿如松,面容如玉。
夏昭伸手与他一握,转头看向北面,请示道“父皇”
建平帝道“朕兴致正好,尔等随意。”
韩梦柳便道“既然如此,何不玩得大一点”
程熙抱拳,“请侧妃殿下示下。”
韩梦柳随意一笑,“上兵器吧。”
夏焉顿时有点担心,扭头看程熙,程熙手掌按上他的肩,轻拍道“放心。”
兵器呈上,夏昭与程熙用枪,夏焉与韩梦柳依旧持弓。程熙环着夏焉,贴着他耳畔叮嘱“稍后你来控缰,直冲侧妃殿下,毫无章法也可,其余的交给我。”
夏焉内心狂跳,绷着脸与韩梦柳驾马对冲,看韩梦柳悠然自如,看程熙与夏昭枪来枪往,听兵器撞击与战马踏地,在满腔热血中对程熙敬佩赞叹,在奔袭躲避中感受到自己难得地活了起来。
他起先不大明白程熙的战术,但现在理解了第一,与韩梦柳近身,避免他趁机出箭;第二,除自己之外,其余三人武艺均极为不凡,普通套路奈何不了他们,毫无章法才有一搏之机;第三,专攻韩梦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