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气压卷走和煦微风,夏焉低垂眼帘,把手从程熙掌中抽回, 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程熙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夏焉一惊, 心想他太敏锐了,千万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便道“你因为我被外放, 薛晨星说要我同你成婚才能解决, 我就想了一下我们俩的关系。”
“所以,这就是你想的结果”程熙语调微冷。
夏焉如坐针毡,两手在披风下搅成一团, 盯着程熙左脚的武靴, 盯得眼睛生疼,点头说出准备好的话“说真的,最初我是有点动摇,但仔细一想, 我觉得我们其实一直是因为各种其他的原因才强行凑在一起,我骗过你一次,不能再骗第二次了,我们还是离远些吧,这样的话,假相就能不攻自破。”
“假相”程熙眉头紧拧。
“嗯。”夏焉低声道, “一起住、一起玩的时候是很开心,但我同小方也这样,你、你同薛晨星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我与晨星是兄弟之情。”程熙笃定道。
夏焉立刻跟上一句“我与你也是”
气氛陡然变了,明明程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但夏焉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生气,而且是很气很气夏焉紧张起来,缩着身子硬着头皮小声说“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和阿梦哥哥一样,你们对我好,让我觉得比太子哥哥他们那几个真正的哥哥亲切得多”
他觉得这样胡搅蛮缠一通,应当能降低程熙的戒心,让他不至于往“发生了什么事”的方向上深想。结果的确,程熙少见地现出烦躁,背着手来回踱步,最后在夏焉面前站定,努力平静地问“那你给画像的批注,以及送我的糕点是什么意思”
“批注”夏焉茫然抬头,“那不是你让我批的吗送糕点是因为我怕你吃不饱,毕竟你是为了我才”
“可为何按批注重新绘图,画出来的会是我的模样为何糕点是白芍药,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想着我,还把自己送给我的意思吗”
夏焉“”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瞧着程熙生气到了极点,他使劲儿摇着双手,委屈地解释,“批注时我根本没想那么多,糕点盒更没提前打开过”声音低下去,“而且都是宫中侍从说我像白芍药,我自己没觉得。”
程熙站在三步之外,万念俱灰地晃了一下,却仍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吸气问道“那往日我牵你的手,还抱过你,你为何不拒绝”
“先前好像也没几次我当时不太懂,就是觉得怪怪的。”夏焉不住地想,突然脑中一亮,“对对对先前我一直很迷糊,直到薛晨星说了以后我才认真去想,跟你说晚了,对、对不起。”
顿时,程熙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晴溪河畔,冬日微白的阳光孤独倾泻,程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暗自平复心情,夏焉站在稍远处偷偷瞧他,内心不住地自责。
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递上。
程熙涣散的目光一收,滞了半晌,抬手取玉佩的同时顺势拉住夏焉的手。夏焉下意识一躲,玉佩不慎掉在地上,他顿时尴尬,连忙躬身去捡,恰巧程熙也去捡,二人的手指便又碰在一起,接着同时撤回。
夏焉“”
静默中,程熙低叹,将玉佩拾回握住,道“你很抗拒。”
“我、我一看见你就紧张。”夏焉拢着披风无措地说。
程熙自嘲道“因为你要来拒绝我”
夏焉摇摇头,苦恼地说“最初就紧张,进学那会儿好了一点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