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将军为安西节度使时,担任他幕中掌书记的岑参岑书记。”刘錡道。
“岑参他是你师长是了,三年前他来过嗢鹿州,似乎教过你诗文。不过你这人还真念旧,三年前一人说过的话还记得。”
“对了,我知道些有关岑参的消息,你可要听”赵平忽然想起来甚底事,又出言道。
“要听,当然要听。”刘錡立刻说道。自从岑参离开安西大都护府后,他只隐隐约约听说岑参当时没能补上合适官职,遂与李白、杜甫等大诗人一同游山玩水陶冶情操,之后就不知道了。
“我听说天宝十一年岑参补上了一个小官,但他不大满意,做了半年就辞官了,听说去投奔河西节度王判官王维,在河西待了一年多。最近封节度使的沐判官病逝,有人向他举荐岑参,封节度答应了,如今已经派人前往河西聘岑参来。”赵平道。
“当真”刘錡惊喜地说道。
“自然当真。”赵平笑道“我骗你作甚说起来这已是一个月前的事,岑参多半正向安西赶来。”
“这真是太好了”刘錡十分高兴地叫道。顿时惹得店内人人侧目。
“我要寻个理由,去龟兹镇看望他。”刘錡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又道。
赵平本想说都这个日子了,要想看望岑参明年再说吧,但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举起酒壶又想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这时赵平的神志忽然清醒许多,明白自己该回家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刘司马,我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吃酒。”
“确实不早了。”刘錡也道,站起来去付账。
赵平也跟过去,说道“来三斤酱牛肉,我要带走。”
“好嘞”酒肆主人答应一声,称了三斤给他,又道“您是刘官人的朋友,只收您七十个大钱。”
赵平看了刘錡一眼,掏钱付账。等二人离开酒肆,他才问道“你与这家酒肆的东家很熟啊”
“只是来吃过几次酒而已。”刘錡道“这些小酒肆的东家都精得很,客人来一次就能记住。”
“可我听他的称呼,似乎认识你。”
“哎,他只是看我像个官儿,所以那样称呼。”
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一个岔路口。往东是赵平家,往西是刘錡家,二人得分别了。不过他们也不是生离死别,甚至之前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也没甚好说的,挥挥手就要分来。
可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二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就见到一个小孩子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木棍凑近竹子,让它发出了这样的声响。
“已经有人点爆竹了”赵平说道“果然,已经是腊月了。”
“爆竹这叫爆竹”刘錡闻言却愣了一下,问道。
“这不叫爆竹,甚叫爆竹”赵平笑着反问道“难道中原过年小孩不点爆竹玩或者和安西的不一样”
刘錡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赵平被他的眼神看的瘆得慌,忙不迭地走了。刘錡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一直到那根竹子烧完才离开。
“已经到了高昌,在这里歇两日再继续赶往龟兹镇吧。”与此同时,在陇右道最西边的西州州衙所在地的高昌城内的驿站里,一名五旬上下的老人坐在床边喝了一口,同屋内另一人说道。
另一人大约四旬上下,正是岑参。他本看着窗外夜景,闻言回头道“还是趁着这几日天气晴朗,赶快赶到龟兹镇吧。不然过两日若是下了雪,可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又有甚底关系。封节度使不会苛责于你的。”老人又道。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新差事。封节度使看重我愿意请我做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