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仲书醒了。
鼻尖还扑盈着淡淡酒香,一睁眼,眼波里倒影一泓如血的残阳。
竟然一醉就睡到了傍晚。
长孙仲书撑起身子,搭在身上一件不属于他的外袍缓缓滑下,被遮挡住的凉风借机钻入怀中,吹散了因酒意与外衣围绕周身的温暖。
衣袍滑到手上,长孙仲书抬手捧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件眼熟的外袍究竟属于谁。
也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刚刚垫在自己后脑坚实又有弹性的触感是什么。
“醒了”
赫连渊盘腿坐着,静静望着眼前坐在草地上还有些呆呆的背影。
大腿上还留着方才酣睡之人的余温,他叹出口气,放松着因被细软长发拂过而一瞬紧绷的肌肉。
长孙仲书回过头,眯着眼上下扫视着赫连渊的脸,又不敢确定地伸出手,试探地在他脸颊上左右摸摸。灵巧的指尖一触即离,划过肌肤,却似舞点。
赫连渊脸被夕阳照得竟有些微红。
“我可能真的喝太多了”
长孙仲书一手撑着略有昏沉的头,苦恼地喃喃自语。
赫连渊面色一肃,正待要开口跟他好好摆事实讲道理说清酗酒危害,那头长孙仲书话声却又再次响起。
“怎么就能把赵信陵这么大个人看成赫连渊呢”
唯一指定正版赫连渊
心中暗暗决定晚点一定要找那赵什么的和善地谈一次话,赫连渊一把抓住长孙仲书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对上他微讶的神情,忽然抖抖眉毛,面容一下委屈下来。
“你背着我去和别的男人喝酒。”
长孙仲书“”
“你枕着我的腿睡了好几时辰,醒来却还把我认成别的男人。”
长孙仲书“”
“你”
长孙仲书真怕了,怕他一开口来句“你出门散步一趟还回来吗回来还爱我吗爱我还像从前一样代表月亮永不变吗”
入耳的却只是一句轻轻的话。
“你头还疼不疼”
赫连渊松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指试探地按上他额边穴位,轻而缓地揉按起来。不太熟悉的动作带着些笨拙,男人的眼神却足够小心而专注。
长孙仲书眨眨眼,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在鬓发间辗转,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我没事。”长孙仲书侧头向后让了让,“我也就尝了一口。”
他咳嗽了一声。
怎么说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那么菜呢。
赫连渊望着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让老父亲操碎心的叛逆期儿子
“你唉。”
他闭了闭眼,好像投降似的无奈叹口气。
“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喝酒了不,熟人也不行。草原上的烈酒不比婚宴那天我给你备下的果酒,若喝多了真睡死过去,又无人发现,晚上不是恐被生生冻僵,就是要被狼群叼去。”
“草原上真有狼么”长孙仲书好奇。
赫连渊点点头“有的,我小时候和弟弟”
伸手刚要比划,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他撒了手瞪着眼前人,气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这、这不是狼不狼的问题”赫连渊深峻的五官纠结地皱起,“下次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喝醉了,那我”
赫连渊话到嘴边,突然卡壳了。
我我什么呢
再像这样半天等不到人一路揪着人问过去再把那姓赵的丢到议事厅去一个人面壁思过再巴巴地跑来自甘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