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白马大义凛然撞到树干上,抖了抖耳朵,蔫蔫地滑倒在地。至于马背上的麻袋,不是,马背上的须卜累,更是吭都没吭一声就被巨大冲击力弹射出去,快如残影,飒踏决绝。
不幸被韧性极佳的高处树枝拦住弹回。
不幸又撞上另一根韧性不错的枝条。
长孙仲书没太忍心看,闭着眼只有声音入耳,粗略估算大约进行了七八次弹弹乐小游戏。在最后一声“咚”的沉闷厚响后,树林里终于再次恢复了寂静。
他睁开眼,唯一指定玩家须卜累鼻青脸肿瘫在地上,抽了抽眉毛,忽然哇地一声吐了自己满身,脖子一歪,又生生被熏晕过去了。
差点被天降正义砸个正着的昆邪王
怎么倒霉的又是他
赫连渊捏着鼻子凑近瞄了两眼,又一秒都不想多待地旋身走回
“死不了。”
赫连渊将黑马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什么异常后,牵着马缰走回长孙仲书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轻松一手抱起他放在马上。
长孙仲书被突然的腾空感所惊,下意识揪紧赫连渊的衣袖,回过神来时,又立马触电似的松开。耳畔似乎传来一声压低的轻笑,下一秒,马背一沉,身后有温暖宽厚的胸膛覆上。
一双手从后往前绕过,自然抓住马缰,将他牢牢圈在怀中。赫连渊低头望去,只能见到怀中人披散墨发间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脖颈。
“走吧,一会儿自有人会带他回去。”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重了些,长孙仲书听入耳里,默然一瞬,也没问要送回哪儿去。
他叹口气。以后大抵是见不到难得的知音了。
缰绳一抖,两人一马就这么悠悠地向密林深处行去。徒留被抛在身后的昆邪王伸长脖子望着美人影影绰绰的风姿馋得直流口水。直等到再见不到背影,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垂头丧气准备去牵自己的马。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上早住了个吴刚。”
他三步一回头走到树下,伸手一捞。
捞了个空。
昆邪王惊悚地环视空空荡荡的树下,喉咙里声音吱吱呜呜憋塞了半天,终于爆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卧槽我马也没了”
马蹄沙沙踏过落叶,男人的热度和气息隔着薄薄衣料无孔不入袭来。长孙仲书不太习惯与人贴得如此近,努力悄悄往前挺直几分丨身子。
谁料刚一有所动作,身后那始终纹丝不动护他于怀的身影也跟着询问地往前一探。握着缰绳的大手不知怎地就顺势揽上了细腰,带着关切神色的脑袋一偏,再自然不过地搁于他肩上。
“怎么了不习惯骑马”
说话时热气轻轻拂过耳廓,痒意涟漪,几乎瞬时便将那一片莹白条件反射性地染上嫣红。
长孙仲书几乎觉得就是只毛绒绒热烘烘的大狗扑在自己身上,他侧过头躲了躲,一时不知该先捏住自己微痒的耳朵,还是先把腰间那只狗爪子扒拉开。
所幸爪子的主人颇有几分自觉,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距离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太过亲密,微微一僵过后,松开手往后让开几分。
“呃我是怕你摔下去。”赫连渊面色正直,只有眼底不小心露了几分没藏好的懊恼与茫然。
“多谢,非常有效。”
长孙仲书除了耳廓之外面不改色。他白而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黑马的鬃毛,眼神游移片刻,最终落在落叶堆中被踏出的浅浅马蹄印上。
“还没到狩猎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