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公师傅”
陶相公出了城,便见一辆马车已经在城门前等候,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以及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仙风道骨却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叟。
老叟面色红润细腻犹若婴孩,鹤发童颜风姿无双,站在那里便有一超乎世外的气势,却是好卖相。
在这个世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犹如大广一样,白日里穿着道袍。
在另一边,那胖子四十多岁,有三百多斤,腰间一圈罗圈肉,脸上长着凶肉,看起来颇为豪横。
“师傅马相公”陶相公起手一礼。
“莫要多礼,上车吧”道人背负双手,一步迈出人已经到了马车中。
“陶兄,你可算来了”马相公笑着道“此去荆州,山高路远,咱们还需早早动身,万万不可耽搁。”
话语落下,马车辘轳,卷起了道道烟尘。
乌柳村陶府
虞七持着勺子,看着那面黄肌瘦的饿殍,不由得露出一抹慈悲“起风了”
“翼洲连续三年暴雨,冲毁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唉”琵琶叹息一声,眸子里满是无奈
“我在翼洲生活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暴雨,而且还持续了三年百姓种下去的种子,皆被泡死,苦不堪言我陶家那上百亩良田,也受到了影响”
“斩龙,影响当真这般大吗”虞七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今年不会有雨了”虞七看着天空,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他体内有祖龙,对于风雨之事有着莫名其妙的感应。
“不会有雨那可真是太好了”琵琶先是欢喜的道了句,然后才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就知道了”虞七笑着道。
“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知你有些本事,可若论断风雨,怕也行未必能作准”琵琶摇了摇头。
“若准呢”虞七笑着道。
“我替你洗一年的衣衫,顺便替翼洲百姓谢谢你”琵琶笑着道。
“谢我呵呵没雨,未必是好事情疾风骤雨,水稻尚且能存活,要是连年干旱,只怕饿殍更加严重”虞七摇了摇头,眸子里露出一抹严肃“若是有雨,我替你洗一年的衣衫。”
“呸,混小子,居然敢占姑奶奶我的便宜”珠儿笑着打了他一拳。
瞧着身前饿殍,虞七缓缓伸出手,将身前米粥放入了对方碗中,眸子里露出一抹感慨“陶夫人是我的贵人,错非陶夫人,只怕我如今依旧是那饿殍中的一员。”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琵琶笑了一声。
虞七闻言摇了摇头“我这一生,有三个贵人。”
“三个还不少嘛”琵琶眸子里露出一抹诧异。
“第一个就是进入翼洲侯府,不见了踪迹的李老伯,若非他十年来的接济,我早就饿死了”虞七低声道。
“剩下的两个呢”琵琶追问道。
“翼洲侯府的小姐算一个,夫人算一个,这两位贵人是我命中的转折点缺一不可”虞七摇了摇头。
确实是缺一不可
没有周府小姐,他就见不到陶夫人,完不成自挂东南枝的任务,他在第一次上吊便已经饿死了。周家小姐确实是心善之人,若别的王侯之女,见到一个活不下去的贱民去上吊自杀,自然是有多远走多远,绝不会理会,只是远远的避开晦气。当时周小姐说的清明节不见杀生、自家林地,都是借口。死在他们家林地里的人多了,也没见周小姐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