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好啊。”
“滴”一声电子门响,有个黑影从楼里出来,廖京京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张弛,蹲到绿化带后。那个黑影张望了一会,往垃圾箱的方向去了。廖京京顾不上和张弛多说,急急忙忙往楼里去了。
张弛垂头在道边站了一会,往小区外走时,廖京京短信来了,“是我家邻居,差点被她看见了,真险。”
刚才廖京京那个动作让张弛有些恼火,但他也没有发作,只简单回复,“早点睡吧,晚安。”
廖京京很敏锐,“你生气了”
张弛正在看手机,彭乐打过来了,他开门见山,“窦方电话多少”
张弛一愣,“找她干什么”
“有事,你别管那么多。”
张弛告诉了彭乐。之后他想起窦方那个未接电话,他拨回去,窦方有一阵才接过来,张弛问“你找我有事吗”
窦方那边很安静,她反问“我找你了吗”停了一会,大概是在翻通讯记录,她咦一声,说“手机自己拨的,屏幕坏了,等月底发工资我要换个手机。唉,时间过得太慢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没什么烦恼的感觉,张弛不禁笑了一声。
窦方在床上打个滚,凌空踢了几下腿,她笑嘻嘻地“上次见你头发长了好多了,你怎么不去理发你们所里的男的,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吗”
“不知道去哪理,乔育红的手艺太次了。”
窦方想起他之前那个狗啃似的发型,扑哧一笑,说“我给你理啊。”
张弛笑道“你收费有点贵。”
他的声音就在耳畔,深夜的时候,莫名有丝暧昧。窦方脸一红,她想,他一定也想起了那两百块的交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声音更甜,更嗲,“免费的呀,先借你的头给我练练手。有了手艺,吃喝不愁。”
“那算了吧。”张弛说,“彭乐刚才找你了。”
“哦。”刚才那句挑逗,张弛有意无意地没有回应,窦方觉得有点丢脸,草草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
和张弛电话的过程中,已经有个陌生来电显示了两次,窦方都没有理,现在知道可能是彭乐,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盘腿坐在床上,她托腮盯着手机,盘算了半晌,才问他“找我干什么”
“你住哪”
“我睡在大街上。”
“别瞎扯,”彭乐没好气。
窦方把旅馆名字和房号告诉他,不到十分钟,彭乐过来了。窦方替他开了门,站在彭乐面前。窦方在室内也穿的秋衣秋裤,外面套着羽绒服,光脚丫子上指甲油褪了一半。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只床头柜,厕所地面的白瓷砖坑坑洼洼,烟味、尿骚味,还有被褥上劣质的消毒水味道混杂在一起,彭乐憋气憋得呼吸困难,看窦方的表情,显然对这种环境已经司空见惯,适应良好。
彭乐这一步迈进来,当时就后悔了。
他来淌这个浑水干什么本来也不是他的责任。可他又忍不住自责当初他要是稍微松一松口,这个漂亮的、青春烂漫的女孩子,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吗
心里像有根刺扎似的,彭乐闭了一下眼睛。
窦方板着脸,没说话,等他开口。
椅子也没一把,彭乐没地方坐,只能插兜站在床对面,“怎么这么冷”他清清嗓子,眼神一逡,从窗台找到遥控,对着空调按了一下,没有反应,他又按一下,“空调坏了让前台找人来修一下吧。”
窦方悻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