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初接过红珊瑚耳环,自己对着镜子戴上了,瞧着茑萝僵在那不说话,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又加了句,“以前我和问笙好你是知道的,即便我换了性情,我还是我,也还是和问笙好。”
茑萝嗯了一声,才低着嗓子回道“小姐和,和少爷开开心心的就好。”说着掩饰一般地急急忙忙收拾桌上散着的胭脂水粉首饰盒。
秦念初嘴角扯了扯,没再说话。
她早就觉得茑萝不对劲了,即便没有骆问笙透露过的那件所谓私奔的事,茑萝自己也表现的很不对劲,比如时不时的语言刺探或是暗示,似是对秦念初身份有所怀疑,又似对她和骆问笙的不满。
这种不对劲表现的极其矛盾,每当秦念初和骆问笙远了,她就暗示秦念初不像骆问菱,疑心她换了个人,可每当她和骆问笙腻歪,她又似乎很反感抑或很嫉妒他们在一起。这种扭曲的心理让她变得阴晴不定,七情上面,那里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
好在秦念初不受她影响,不然那可真是远不得近不得了。
梳妆打扮了许久,终于停当,骆问笙踩着点儿似的匆忙前来,话不多说,带着她一路赶往京西高倾远处。
茑萝不便出面,承露一早在马车里等着了,秦念初见是她,心里忽的放松了一下,心想果然做丫头的还是不要那么伶俐,体贴踏实点挺好。
不过踏实归踏实,她对之前换梁的事还有点耿耿于怀。
“承露,偷梁换柱的事以后别做了,你安心跟着我,不要再生异心。”
这事发生后秦念初没提过,庄元也没说,承露完全不知道早就暴露了,乍一听说,心里扑通通跳起来“小姐,我”干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也不罚你,庄元已经挨过打了,你自己知道就行,往后再这么自作主张,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秦念初话说的硬邦邦,脸上神色却也还好。
承露垂眸半天,小声回到“是,小姐,奴婢记下了。”
不多时,听见车外人声鼎沸,有吹吹打打的热闹声音,骆问笙翻身下马,掀开帘子,伸手来接。
征西将军府已在眼前。
依旧是那青砖红瓦,墨柱飞檐,依旧是那精工镌镂的石狮俯视,高大挺拔的古榆参天。还有御笔亲题的“征西将军府”五个字龙飞凤舞,再一次提醒她故地重来,不过两个月,物是人非。
哦不,在这一世里,从来他们就不相干
人群熙攘,鼓乐喧天,高头大马,红衣少年。
这一刻无比繁华,无比热闹,无比喜庆,无比不知道要用多少形容词才能描绘出这繁华盛世里极尽荣耀的一刻,可这一刻,竟然是你在娶别的女人
心口很疼
秦念初拒绝了骆问笙先入席的要求,坚持混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可是此刻,她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来自找麻烦。
明明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明知道今天就是来凑热闹的,明知道如果不开心可以找借口不来,可是她还是来了。
当时梳妆完毕,恰好骆问笙也算准了时辰一般进门,秦念初当时是觉得骆问笙的神色似乎是不愿意她去的,可她一方面本来就想来看看,另一方面也有点和骆问笙较劲的意思,怪他又一连几天不露面,就赌气一起来了。于是此刻,她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倾远骑马在前,领着花轿迤逦而来,控制不住地手指抖动。
为什么心里这么疼呢
他是长得像向远,可他性情不是,所以秦念初确认这一点之后就没有那么爱了,只是一番执念而已,她绝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这样想了,就会向着自己想去的方向努力,于是爱上了身边的骆问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