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丘岳已走到近前,将秦念初遮在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嘴上却极为客气“二位不必自谦,我年纪轻,又久居宫内,对于市井之事几乎一窍不通,眼下虽作保这歌舞坊,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全靠念初一人内外周旋,因此真真是有劳二位,才得今日演出之圆满。”
念初
秦念初本来消解了不少的心思这下又烦乱了,心想你当面就叫我名字,这算什么可又不能直接驳他的面子,只好干站着傻笑。
郑誉衣眼珠在这二位身上转转,颇感有趣地一笑,也不接他的话茬,只道“好说,好说。”
四人大眼瞪小眼,也没有多余的话说了,于是互相道别。
回去的路上,柯流萤还感叹“莫不是那秦念初其实是励王世子养的外室我原本还以为是骆的外室,真是可惜了红粉佳人,身为艺伎籍,又不能正大光明娶进门去。”
郑誉衣大笑“怎么你猜来猜去都是外室呢没得看轻了那女子。不过,我答应过秦坊主要保密,虽然此时憋得难受也不能多说,总之你猜得不对,也别瞎猜了,猜不到的。”
秦念初明明是骆问菱,眼见着要嫁给晏楚了,却又偷偷出来同骆问笙一起开店卖艺,卖艺也就卖艺吧,骆问笙出事她也没受影响,而且竟然还有个励王世子走得这么近,但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似乎也不像,而世子的姐姐又是晏楚的正室,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郑誉衣越想越有意思,不免暗暗自嘲一声,子楚啊子楚,你身上果然总是缠着糊涂账,亏得我没有一意孤行,不再继续深陷泥潭,愿你早得良人相伴,也不枉我看看旁边乐呵呵数星星的柯流萤,伸出手去
邀月坊开张大吉,连庆三天,不收门票,只是次日再来的人就不能是前一日的了,说白了还是每人只有一次白看的机会,说起来倒是公平,城中百姓那么多,总要尽量扩大受众面。
达官贵人要面子,知道这么安排后自觉的就不来了,只等着第四日起再来买票就是,也就个别臊眉耷眼地往里混,棣棠和银蕉是得了嘱咐的,睁一眼闭一眼就放进来了,总不好得罪人。
只是郑誉衣和柯流萤完全没想到会遭受这番尴尬,他们压根没听说这规矩,又深居简出玩高雅,没什么朋友告诉他们。
虽说棣棠笑着往里请人了,他们却犹豫起来,纠结间,柯流萤乐了“你我总是自诩出尘脱俗,此刻却真真是个俗人,若是不进,便是从了流俗规则,若是进了,又与市井沾小便宜之人何异”
郑誉衣自嘲“她这玲珑心思还真不像是大家闺秀。罢了,改日再来。”转身对着棣棠嘱咐,“这礼盒给你家坊主送去。”
棣棠赶紧应下。
今日舞码与第一日相似,只略有变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各位也不紧张了,顺顺利利的演完,不曾出什么纰漏。
台下依然是掌声雷动,邀月坊再次一鸣惊人。
昨日是休沐日,下午早早演的,今日却不是,因此演出结束时已经见着月牙儿快上中天了。
棣棠和银蕉两个匆匆将人数对一对,没什么大出入,就去回报一声。
本来是第二日一早回给连翘或者庄元也可,只因为接了郑誉衣的礼盒,棣棠便拎着直接上了三楼。刚转上楼梯,遇见米有在前面,忙问了声好“有哥,您辛苦。”
其实棣棠和小有儿同岁,也就小几个月份,叫声哥哥也对,但他这么叫却不是因为年龄。
坊里这些丫头小厮们多出身穷苦,夹缝里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