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若是喜欢,改日我再钓几尾回来。”宋星遥大方道,语毕又好奇问道,“不知三位远到洛阳,是有要事在身,还是”
“他们听我提及洛阳风光,早想前来,此番恰逢我回洛接你,就叫上一起。他们在洛阳没有府邸,咱们老宅又够大,就招呼他们来府里以尽地主之谊,好过住在客栈。”宋梦驰便代为答道。
宋星遥掩唇清嗽一声,偏了头看自家哥哥“据我所知,当年林公替大安朝立下汗马功劳,那时还未迁都长安,太祖帝便将位于尚善坊,毗邻洛水的一处园子赐给林公。如今那园子就是林家在洛阳的别苑,比起咱们家可不止大了一倍,风光景致也好了不知多少,人家怎就没有府邸了”最后这一句,她却是望着林宴说的。
宋梦驰被她说得一滞,俞方二人也同时怔住林家在洛阳有园子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宋星遥这话也说得耐人寻味,隐有逐客之意。
“园子是有,不过家中已经几年没回洛阳住过,园中只留几个看院的老人,若要落脚少不得要劳师动众一番,自然也比不得府上处处妥贴,所以只能厚颜上门打扰。”林宴拱手道,三言两语拆解宋星遥的招式和宋梦驰的尴尬。
“清霄兄说得哪里话,是舍妹不懂事,冒犯你了。”宋梦驰有些恼怒,气妹妹说话不识大体。
“我就是好奇那个园子,小时候路过常想进去瞅个究竟,如今好容易见到主人,想着能沾光进去玩儿。”宋星遥眨眼笑开,露出些微孩子气,叫人恼不起来。
“六娘子若想去随时都可以,里头有片桂林,现在应该是开花了。”林宴开口就应允了。
“你也说园子久无人住已然荒废,若要进去少不得劳师动众,还是算了。都是小时候的念想,如今大了也无甚兴趣。”宋星遥眼珠溜溜一转,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施施然行了个礼,道,“多谢林公子费心备下的礼,改天再钓两尾活鲈招待你们,今日就不耽误诸位了,我先告辞。”
语毕她命人抱起木箱,转身就离,半眼都不多给。
待她走远,方遇清才若有所思道“真是稀罕,居然遇上个不卖你账的小娘子。”
林宴不语,俞深却“哼”了声,似有不同见解,等宋梦驰引着几人往走时,才在方遇清身边低声道“不过欲擒故纵的小伎俩罢了。”
“你懂什么”方遇清冷笑,“她是不是欲擒故纵小爷不管,但除了林宴那母亲妹妹外,你几时见过他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心思”
这问题让俞深闭嘴深思,方遇清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
这年头,神仙也思凡了。
宋星遥回屋后,连灌了几大杯茶才将茶碗重重搁回桌面,手也撑在桌边微微发颤。
她的头是不疼了,但到底因为与林宴重逢而心生波澜,这波澜不为顾念旧情,而是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当初她留在长安固然因为头疾,但深究起来还是对未来根植于心的恐惧,对入长安、遇林宴这两件事,有着本能的抵抗,所以在洛阳逗留数月。如今眼见心态已经调整妥当,入京的准备也已差不多,她本安心等着宋梦驰来接自己入长安,可先遇裴远,再逢林宴,旧人一个接一个登场,完全打乱她的阵脚。
遇上裴远尚可称之为意外,因他的确是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洛阳,与记忆无差,可林宴呢他刚从终南山回京没几个月,这时该在禁中当差,好端端怎会突然跑来游览洛阳,骗鬼呢
上辈子她父亲因着兵部的差使出错,被流放岭南,母亲也随其同赴岭南,宋梦驰回了洛阳老家,只剩她与姐姐在长安。那年恰逢祖母病重,她好说歹说求了他数次,让他陪自己回趟洛阳看望祖母与阿兄,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