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很简单,文张捧着的,是圣旨,皇帝的圣旨。
圣旨大意是已经查明了劫饷案件,神威镖局的嫌疑乃属冤枉,真正监守自盗者系李鳄泪阴谋主持,是故下令冷血、李玄衣等捕获此人即就地正法。至于青田县的年税亦不必再缴,只嘱各部负责人尽快起回银两,送返朝廷便是。劫狱拒捕的情形,全由“无师门”领袖关飞渡策动,跟他人无涉,关飞渡既已殁,事亦无需追究。还有“神威镖局”的人忠勇护镖有功,被册封为“护国镖局”,局主高风亮赴京听封,追加勋衔。其他李鳄泪手下参与其事者,皆因不知者不罪,并将功赎罪,擒杀李党余孽为责。
圣旨里还提及这件事得以真相大白,全因丞相傅宗书明查暗访,才得以昭雪沉冤。
局势急速直下,李鳄泪带来的人马中,再没有半个敢动手,人人都想置身事外,且恨不得把李鳄泪抓来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忿,以表自身之清白无罪。
高风亮已经跳起来,像告诉天下人似地道
“皇上真是圣明,皇上真是圣明。”
“皇恩浩荡,我一辈子都报还不了。”
又说“傅丞相真是明察秋毫,真是英明贤良”
忘忧皱眉看着他。
只有丁裳衣呆住了。
皇帝的旨意十分明显,除了为这件事翻案外,便是平息民愤,把罪魁祸首全推到李鳄泪的身上,至于别的事,也归到关飞渡头上来,反正关飞渡已经死了,这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了。
可是丁裳衣知道关飞渡没有犯过这些罪状,他在牢里因扶危济弱而给李鳄泪的手下害死的。她不能承认这些。她不能让关飞渡死后蒙屈,永不得伸。
她扬声叫道“不是关大哥关飞渡没有罪”
众人都望向丁裳衣,都带着轻蔑和敌意。
高风亮忙道“丁姑娘,别乱说话”
丁裳衣道“劫狱的是我,跟关大哥无关他劫富济贫,因误伤平民而自首服刑,从没有叛变朝廷之心”
高风亮截道“丁姑娘”
文张皱眉叱道“不识时务胆敢违抗圣旨”
李鳄泪剩下的部属和文张带来的人,已准备向丁裳衣围迫过去了。
唐肯忙道“丁姑娘”
丁裳衣斩钉截铁地道“不能让关大哥含冤莫白于九泉的。”
高风亮叱道“丁姑娘,皇上圣明,这事待慢慢再查,你不要刚愎自用,自误前程”
丁裳衣徐徐回首,用一种冷漠的眼色,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看着高风亮“你现在得偿所愿,沉冤得雪,别人的冤屈,当然不必再查了。”
高风亮涨红了脸,叱道“胡说”
这时众人已向丁裳衣围了上前,就等文张一声令下。
唐肯忽跳过去跟丁裳衣并肩而立。
丁裳衣心弦一震,低声叱道“走开”
唐肯大声道“我不走。一路上,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他理直气壮他说,“现在,也是在一起。”
丁裳衣只觉心头一阵感动,这种感觉,除了对关飞渡生起过之外,对谁都没有这样子的亲近。然而,现在她又感觉到了。
另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飘飘而至,拦在了唐肯和丁裳衣前面。忘忧披散着头发,右手的伤因为刚才跟李鳄泪动手而牵扯的更疼,她的脸色也比刚才更差。但即使这样,她立在那,李鳄泪带来的人便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们都看到了,刚才就是这个仿佛弱不禁风的姑娘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