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长两百步,宽两百步,方方正正极其规矩。
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青离宫里也没有阳光。不论日头是东升还是西落,不论外面是什么时辰,太阳光都照不进宫殿。独特的飞檐和屋顶把太阳遮得结结实实,殿外暖阳高照,可是宫里却依旧冰冷如冬。
沈妙音提着小破灯笼在宫里行走着,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的床单被套。可是越往里走,她就越发冻得哆嗦。
青离宫里像是四面八方都藏着有成堆成堆的冰块,她的指尖不到半刻钟就冻得通红,鼻尖也跟着冻成粉色。她在这里呆上一日就冻得受不了,那司徒厌呢他是有多喜欢冬天,才会搬进这样的宫殿里住着
沈妙音不是很能理解她夫君的脑回路。
再往里走,她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书房。满屋子的书本古籍,整整齐齐地被排列在书柜上。这些书本都页脚微卷、书皮泛黄,看着都有些年岁没人翻阅过。她才往书柜靠近一点,柜上的灰尘被扰得直往她鼻腔里钻。
沈妙音重新点燃长明烛,将桌子重新擦干净。随后她抽出一本山海怪谈,随手翻看了几页。
山海怪谈讲的是妖兽的又来和容貌,这书里的每一页都司徒厌被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他批注的字迹视书本空隙而定,空白少的地方,批注全是蝇头小楷,空隙大的地方,批注则变成了铁画银钩。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字字入木三分,沈妙音都能猜出来他当时有多认真。
只是这书的最后一页被人扯掉了。
书页的撕扯处如同锯齿蜿蜒,扯得极其不规整。沈妙音前前后后翻找一通,她依旧是没找到被扯下的那页纸在哪里。
她把这残缺的书本放进乾坤袋,随后重新拾起另一本梵文传。同样,这本晦涩难懂的古籍上仍旧是满页满页的批注,而且,它也被扯掉了最后一页。
沈妙音有些想不通这种操作了,都说字如其人,司徒厌的字迹明明那么工整有力。他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这些古籍的爱重,他应该不会撕书。
再看下去她头有些疼,沈妙音把书本重新放好,把桌椅还原到原位。
青离宫的主副殿都很大,一天时间她不能看遍所有房间。还有就是这里越来越冷,沈妙音想着时候不早,她该原路折返了。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的路要漫长,她前方的楼梯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完。
沈妙音只当是自己体力消耗过快,所以才觉得疲乏。她耐着性子不知又走了多久,才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个转弯处。她以为她回到了主殿,可这里好黑,她的小灯笼只能照亮她周围的三寸土地,再远些的地方,她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走错了”沈妙音原地转身。
可就在她转身折返的时刻,一双猩红的蛇瞳闯入她的眼帘。
沈妙音完蛋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一声妖媚的声音在夜里响起,随后,一条赤红的巨蟒向着她的方向匍匐前进。
巨蟒的鳞片足有瓦片大小,它在地上每蜿蜒爬行一步,锁着它的铁链也被拖拽出厚重的声响。这房里很大,安静到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都在房里有了回音。
“火来”沈妙音使出一道火灵咒,半吊子火灵咒在这个节骨眼上总算是靠谱了一回。
“小妹妹,我叫葵娇,你呢”火光亮起后,那条巨蟒也不藏着掖着,它它它开口说话了
这是一条身长百丈的巨蟒,银牙闪闪,目光猩红。数不清的粗壮铁链束缚着它的身躯,以至于它每动一下,它身上的铁链就要晃动一下。
可是这样一条瘆人的大蟒蛇,竟然用着一副娇娇弱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