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没关系吗”陈邈问。
嘴上在担心自己的出席,手却毫不犹豫把菜单和铅笔都接了过去。
孟知穗摇了摇头“他是这里的老板。本来我也没准备吃晚饭。”
“那今天我请吧。”
“这怎么好意思。”
两个人一来一回地寒暄着。
最后,短暂的静默滑过,还是陈邈驶入正题“上次说的事,希望孟老师帮我保守秘密。”
陈靖凡把自己的继承人保护得很好。在大局落定以前,他从未让陈邈抛头露面过。但独子的身份不可撼动,陈邈身上的一点事故都有可能引发整个家族企业的震荡。
更不用说失忆这种脑损伤。
他的谨小慎微不是空穴来风。
失忆是他的软肋。
因为本人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极其容易被人利用。
虽说也没到一定会损害他利益的程度,但这件事人尽皆知的话,多少会增加麻烦。
孟知穗来不及答应。刚刚的服务员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过来的,是一名面带微笑、神色慵懒的下垂眼男子。
林之森说“你们来了。”
不是“你”,而是“你们”。
“咱们仨都好久不见了吧。穗穗,还有”林之森微微笑着说下去,“阿邈。”
不愧是精英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万恶资本主义接班人,即便被素不相识的人以昵称亲热问候,陈邈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反而镇定自若地颔首回应。
“好久不见,之森。”孟知穗说。
陈邈却说“你扣子扣岔了。”
林之森倏然低下头去。
“啊”
果然如此。他穿一件格子衬衫,第二颗纽扣扣到了第三个孔。之后一路顺序都乱了。
林之森当场手忙脚乱开始调整。孟知穗静静看着,陈邈又接下去说“拖鞋也穿反了。”
“啊”又是一声惊呼。
林之森扶着桌子交换左右脚的拖鞋,他袜子也穿了两只不同颜色的。
调整完,他不慌不忙抬头朝陈邈粲然一笑“多谢啦,好怀念啊。”
又看向孟知穗“吃点什么这顿我请。”
孟知穗随意点了些,扭头一看,陈邈怔怔地盯着林之森出神。她轻轻喊了几句,可惜声音本来就小,根本无济于事。还是林之森笑眯眯地开口“阿邈,阿邈,问你呢,吃什么”
陈邈骤然被拉回现实,微微蹙眉,随口回复“都可以。”
虽说是包子店,但也有些面食和小吃。
等到只剩下陈邈和孟知穗,他没开口,她先说了“我和你是之森介绍认识的,你和之森是以前工作上的人介绍认识的。你和那位又是另外的人搭桥牵线。”
一环套一环,中间夹了一个又一个人。这么听起来,他们倒像是真的不熟。
有关如何认识的这件事,孟知穗没有说谎。
四年前,孟知穗和林之森在同一家店工作。
一家夜店。
孟知穗的主要目的是钱。
老板很抠门,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她有时候和林之森一起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的擦杯子、调酒的调酒,有时候应付喝醉了发酒疯的客人,有时候还要上舞台。
为了加薪,孟知穗甚至去学了打碟。
这固然和她现在的生活格格不入。然而人奔波劳碌并不可耻,一切为了生活。
那时候林之森调酒技术过硬,闲散又迷人的容貌,外加随和的好脾气,男女通吃,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