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就心烦,叱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面焦急的在室中踱着步子,她倒不是非攀附萧家不可,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当初,阮氏不过是个寄居程家的孤女,靠人施舍冷饭过活,如今却交上好运,不止三房的生意越做越大,居然还与赫赫有名的承恩公府结了亲,自己这个诰命夫人反倒略逊一筹,她怎么甘心
这世道未免太不公了些。
“不成,我得去前厅盯着。”程夫人下定决心,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萧家本来定的人选该是婉儿才对她得当着面将话说清楚。
程夫人便去拉傅凝婉的胳膊,“走,你也随我去,倒要看看这萧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傅凝婉却不敢,央求道“娘,咱们便管这事了好吗”
私底下也倒罢了,若当着面将真相说穿了,傅凝婉委实拉不下这张脸她毕竟年轻,未经多少世故,日后还得做人呢。
程夫人却是拼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厌弃的喝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转身拂袖而去。
傅凝婉倚着墙壁,唯有轻声啜泣。
尽管商量的是凝霜自己的婚事,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她也没多少插手的机会。且她对于纳采问名纳吉这些流程并不十分清楚,还是交给大人去解决好了,她只需要安心待着绣嫁妆就好了。
当然不是她一人包揽,这种活计一般都由绣坊经手,家境殷实些的人家,有时候甚至会亲自陪嫁绣娘过去呢。当然她也不可能横针不拈,竖线不动,总得有一两件看得过去,到时候摆给前来观礼的宾客们展览,好表示新娘子德容言功样样俱全,绝非那等好吃懒做的痴汉娘子。
凝霜选的是那顶大红色的喜帐,一则这样大块的图案容易操作,二来也有模子可寻,用不着她推陈出新,只需照着既有的章程就好。
凝霜将纱帐折成三叠,正小心对着绣架用功,忽听窗外传来轻轻的一声笑,她不禁起了警觉,“谁在那里”
不会是哪个没眼色的小厮跑进她院里来了吧那她非禀了老夫人赶出去不可。
正狐疑间,那人却已敏捷的越窗而入,“是我,好久不见。”
凝霜心道明明十天前才见过,怎么搞得跟十年似的但既然看清是萧易成的面目,她自然不可能再嚷嚷万一引来人反而不妙。
凝霜故作镇定的道“世子不在前厅见客,来我这里做什么”
比起两人私定终身之前,她待萧易成的态度反而生疏许多,自然是为了避嫌。而且她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头脑发热,才会轻易答允他的求婚,这会子冷静下来,婚事虽退不掉,可她务必得尽好一个宗妇的本分,爱情是排在名声次要的。
萧易成听到这段心声,眸光微微冷了些,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便已到了凝霜身侧,轻轻将她的纤腰抱住。
凝霜经这变故陡生,几乎化作石膏像,又不敢嚷嚷,生怕将丫鬟仆妇们引来,只能小声喝道“你做什么”
萧易成下巴搁在她肩上,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如影随形一般缠绕着她,他好整以暇玩弄着凝霜鬓边一缕秀发,语气轻佻道“你说我要做什么”
凝霜的心跳都快停止,这个登徒子,该不会,该不会她可不想大着肚子去拜堂,那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萧易成听到她这番奇思妙想,险险笑出声来,这女子脑中究竟装了些什么他都还没想到深一层呢
但逗弄未婚妻对他而言无疑是种乐趣,萧易成贴近她耳畔,密密道“孔圣人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霜霜莫非没听过”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小名,凝霜只觉得耳畔酥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