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紧抿着花骨朵一般的唇瓣,两眼亮得能冒出火来,可见动了大气。
萧易成忙道“你当我故意骗你来成亲么我还不至于这样卑劣。”
遂将喜服褪下半边,露出白玉般的胳膊,左肩上伤处犹在,且泛着隐隐青色,可见的确是中了毒。
凝霜的气散了大半,不过她也没那么好骗,立刻察觉疑点,“刺客若要行刺,怎么不选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倒由得你苟延残喘”
这不是故意留下解救的机会么
萧易成见瞒不过去,只得叹道“实话实话罢,这箭伤的确是给太子殿下挡的,但毒却是我自己下的。”
否则怎能这样精准地掌握分量既要让众人相信他快死了,又不能真去见阎王,拖满十天半个月,萧易成才将预先准备好的解药取出来服了半剂,对外只称找到神医,如此才显得“起死回生”。
凝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为了在殿下那儿争功”
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萧易成是这样好大喜功之人。
“不止,”萧易成摇头,“还为了陛下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唯有我受尽这番苦楚,陛下才能真切地认识到,太子此行多么凶险,才会动怒彻查此事。”
皇帝宠爱步贵妃,连同她所出的二皇子都爱屋及乌,很多事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会对东宫抱有如此恶意的,除了步贵妃母子还有谁人故而萧易成早在中箭之时,便与太子商量定下此计,他这厢弄假成真,太子则命人在市井推波助澜,以致于众人纷传萧世子命不久矣至于冲喜,不过是顺势而为。
萧易成微笑望着对面,“我却不知你这样喜欢我,明知前路渺渺,也要与我成亲。”
当时他甚至已经决定,若凝霜前来退亲,他便允了她,当然,也不能容她嫁给旁人,只是婚事得耽搁一些时候;谁知事情比他想象还要好,小姑娘人美心善,明知他气息奄奄,还自告奋勇嫁进来冲喜,这令萧易成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凝霜扭头哼道“早知如此,我趁早就该答应程表哥,他可不像你这样奸诈。”
萧易成并不吃醋这女孩子惯会口是心非,他已从她的心声窥见一斑。萧易成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嗅着她发间的馨香道“你如今后悔已晚了,入我萧家门,便是萧家人,你那表哥还能将你抢回去”
凝霜心道这活脱脱是劫匪与压寨夫人的台词呢,萧易成不会也看话本子看上瘾了吧
她却不惯于这样调情,想到自己今后要与这个男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凝霜难免有些紧张,毕竟是头一遭嫁人或许多嫁几次就不会了。
凝霜选择暂时逃避,掩袖打了个呵欠,故作困倦道“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不吃个交杯盏么”萧易成睁着两汪湿漉漉的眼睛,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凝霜心道这人惯会演戏的,断不能被他骗了去,便道“算了,你不是不能饮酒么”
萧易成一想也是,他正在喝的药,太医叮嘱了不可与黄酒同服,虽说不一定会出事,可他还想多活些年,宁可仔细些好。
萧易成便撤下酒盏,自顾自地解起袍服来。他自知理亏,想来是不敢用强的。
凝霜偷眼看去,觉得萧易成并不似她想象中那样瘦弱,玉色胸膛反倒颇为坚实,这大概是男子与女子天生的体质差异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萧易成听到这不伦不类的比喻,不自觉的扯起嘴角。
凝霜忙别过脸,表示自己是个正经人。不过正经人也是需要睡觉的呢,凝霜自不可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