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血迹的时候,李藏风在研究哪组是梁挽的脚印,他除了时不时地瞄我以外还是挺认真的,可惜最后还是阿渡趴在地上又闻又看了一会儿,才从里面分辨出了最新的脚印。
他趴下来的样子很熟练,特别干脆,一站起来就直接往前冲了。这个小懒货好像天生就是干追踪的,一路上焉了吧唧,嗅见猎物离自己近了,他就乐了,活跃度和兴奋度大幅提升,我和李藏风都险些没追上他。
追了一会儿,咱们冲进了另外一片小树林,地势越来越崎岖,光线越来越小,树是接天连地的长,叶和枝把天遮得严严实实,能透下来一点儿光都不容易。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见了一阵声响。
我和李藏风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加速前冲,像两道风追着阿渡这只人形警犬,一齐冲向了林子的出口。
一到出口,先是一阵光洒下来,身上的寒意刚驱散了一半,我才暖了几分,这脚步就跟着停下了。
人的呼吸声、汗臭味、间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混合成了一种独特的臭味。
它向我的鼻腔砸来,它逼得我停下脚步,去看不远处的情况。
不远处躺了几个人。
和我交过手的青胡子和白胡子躺在地上,两个人的脖子和头上血淋淋的一片,不知是谁的手指插下去了五个洞。
他们旁边,梁挽躺在地上,脸朝下,不知生死,只有腰间一抹白布缠裹,显示出那一抹背后的旧伤。
再旁边一步,封青衫半蹲在梁挽旁边,整个人衣衫破碎,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可我却分明清楚地看到他手掌上全是血,五指低垂下来,很是无力。
一滴滴往下流,粘稠而细密的液体散着铁锈味儿滴在梁挽身边,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油画颜料被人打翻在地。
阿渡抬鼻四嗅,李藏风举目四望,这二人果真听话地没有动弹,我却想动,我再仔细一瞧,发现了梁挽的肩头上竟也有血印他还受了新伤他究竟是死是活
我脚步一动,结果封青衫冲着我们低低喝道“别过来”
我只盯着他问“为何不能”
封青衫冷冷道“你们再过来,三个人都得死”
这算什么
威胁
还是警告
我和李藏风对视一眼,阿渡的神色倒出乎寻常地平静,似乎在嗅着什么我和李藏风都闻不着的味道。
而封青衫,他扫视了一遍我们三人,眼皮子一直在跳,似乎在用眼说一句无声的话,可我不懂他这个人,我是看不懂他眼神里藏着什么。李藏风倒似看出了点东西,但接下来封青衫脸上的苍白就凝成了一股红。一种异乎寻常的红,积攒在了他两颊,在鼻尖透出,在眼下泛出,最后汇聚到了嘴角。
汇聚的结果就是他忽的喉头一个耸动,喷出一口鲜血。
然后脖子一歪,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震惊呢,就发现几乎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有一道人影从他身后徐徐升起。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几乎没跳起来。
这人不声不响地藏在封青衫背后,我竟半分也没有察觉
这是何等的隐匿能力怎能做到连一丝气息也不漏,完全缩身缩骨地藏在人背后
我再看这站起来的一人,仿佛瞧见了一个影子走到了人间。
他一身黑衣一头黑发,容貌秀美,皮肤白皙,可眼角眉梢泛着一股子鬼气邪气,想遮也遮不住。乍一看,我竟仿佛瞧见了苏未白归来,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