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赶紧送了药丸过来,吴氏用了一颗,渐渐地喘过气来了。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一双幽灵般的眼睛盯着秦茹,“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她不是我亲生的,我反而对她好了吧我也想对你好,你仔细想想,她回来前,我是如何待你的,你再想想,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恨你的了”
秦茹咬着唇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你只喜欢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是什么时候是秦蓁才回来的时候,她自己吃了泻药,诬陷秦蓁开始,她母亲就再也没有对她亲近过了。
秦茹心如死灰,“就算我害了她,哪又如何我伤害的是我自己,又不是她我只是恨你们,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在你们眼里,我算什么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秦茹说完,一跺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吴氏歪在榻上,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艾婆子不停地帮她抚着后背,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来,安慰道,“太太以后别这么说二姑娘,大姑娘毕竟年岁大些”
“不是”吴氏无力地摇摇头,声音虚弱得断断续续,“这都是天分,她是随了我了,我年轻时候也跟她这般蠢,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是林深,大姑娘想法设法地把婚事给退了,可她偏偏还要搅合上去。若林深对她情有独钟也就罢了,偏偏不是”
艾婆子忐忑地问道,“太太,那个范翼遥会不会就是大同那个范大爷”
吴氏闭上眼睛,“天底下还会有第二个范翼遥吗同名同姓的虽多,可被那边瞧在眼里的,总共也只有一个。”
“那边怎么一直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吴氏没有答话,艾婆子又道,“那时候咱们可是听那边的话,拦住了大姑娘的人,会不会被大姑娘知道了”
“便是知道,又能如何”吴氏无力地说道,“我一个做母亲的,拦了她的人,省得她和一个外男纠缠不清,做错了吗便是知道就知道吧”
艾婆子知道她是自暴自弃的说法,外头,听到有人在问,“双喜,你在那边做什么”
“哎,福桂姐姐,我这就来”
一个人影在窗边晃了一下,吴氏顿时警觉,朝艾婆子使了个眼色,艾婆子后悔不跌,才不该说那么多话,忙起身跟了出去,喊了守在廊檐下的一个丫鬟,问道,“才,双喜在这做什么”
那小丫鬟吓得浑身打颤,结结巴巴道,“才双喜姐姐过来,不小心把手帕子丢了过去,她就猫着要过去捡了。”
“在那蹲了多大一会儿”
“一去,一去就回来了,没有,没有蹲。”
双喜在缀锦院的门口才出现,守门的婆子便朝里头通报了。红罗亲自来接她进去,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双喜是个极为憨厚的丫鬟,她不善掩饰,也正因为此,在吴氏的院子里这么多年,并没有人察觉。她其实是应婆子的外孙女,镇远侯府里,连主持中馈的吴氏都不知道这层关系。
秦蓁已经打发韩景言回房去了,她才沐浴完了,王嬷嬷在帮她绞头发,她枕在王嬷嬷的腿上,昏昏欲睡。
双喜进来,王嬷嬷听着,她便没有多留意,但听到双喜说起艾婆子的话,“听那边的话,拦住了大姑娘的人”,她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半天都没有说话,问王嬷嬷,“难道说那时候,她做那些事,也是受人指使我就不明白了,镇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到底是谁还能指使她呢”
“我真是越来越瞧不清咱们这位太太了,那边那边是什么人我早知道她这人不简单,谁知道,她居然藏得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