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姓月。”
“月”这真是没有再配的了,“不如就单取一个漫字,月清冷,漫昭华。愿她漫漫此生无忧无虑,如月般明亮清澈。”
“漫月漫,真是好名字”老者高兴道,“这名儿老朽甚是喜欢,洁简又有意义。”
孩子母亲怀里抱着孩子轻轻摇着,亲昵的叫道,“阿漫阿漫小阿漫。”
孩子躺在母亲怀里虽然还不懂但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大家的喜悦,脸上荡漾着笑容,小脸白亮亮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这一场景看在莫青廷眼里却没来由的伤感,孩子在母亲怀里安心而满足,从此,她会在母亲身边长大,穿母亲做的新衣,头上绑的是母亲梳的辫子。长大后成了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替母亲分担家事,和母亲在油灯下学绣花
这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普通生活,而不是一次次的从刀剑下脱身,整日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她的愁容看在他眼里,说不出的晦涩滋味,她心中的哀鸣他能听到,带她走为的就是想给她一片自由,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她心里未必会感激他吧。
这顿饭,不只是月老先生一家,连荆之痕与莫青廷二人吃得也从没有过的舒心。
莫青廷小时在皇宫内除了照顾自己的奶娘从未与人一桌上吃过饭,到了莫离山庄,几位师兄难得齐聚,更多的是和师父一块儿吃,只是那时她因为怕师父根本不敢在吃饭时说话惊扰他,后来被罚去小苍山三年,整日连人都见不着,更别说一桌上闲谈吃饭了。
而这山里其乐融融的月老先生一家,儿孙济济,闲话说笑,一桌上母慈子孝,夫妻和睦,远比那神仙的日子逍遥。
有人穷其一生追求那些虚无的东西,到头来还没有这普通的人家幸福。
吃完饭,媳妇带着孩子下去歇息,这家的儿子忙着去喂家禽和牲口,女主人又端出白日里在溪水里泡着的瓜果出来与两人吃。
他拿了颗枣子,拿帕子细细擦了递到她手里,说道,“大夏天吃这冰镇过的果子最能解暑,只是你病还未好,不可贪吃,只吃这一个尝尝味道吧。”
她本欲推辞但自小在他跟前养成的习惯,他的话她是从不敢不遵的。
山里的白枣个虽不大,但味道甘甜,又因溪水浸泡冰爽可口,她细细咀嚼着,满口满心的沁凉之意。刚想开口称赞一番,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忍不住拿手捂着肚子,但见师父正在询问月老先生去北地的路线,不敢打扰,只能忍着不说。
只是这痛来势汹汹,腹内像是刀在刮,疼得她额上冒出了汗
“不知刑公子此番去北地走的是哪一条路线”月老先生问道,从这里去北地有两种走法,一是翻过前面的群山走旱路,二是绕道去柸远城从水路走,山路虽然难走,但绕道去柸远城却要浪费好些日子。
“本是打算走旱路,只是家弟身上不适,还是走水路较妥当些。”她身上的伤,虽然经过处理伤口已在慢慢复合,只是她多次的受伤生病体质渐弱,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的马车颠簸,倒是走水路,虽然慢着,却平稳,况且他们也不急着赶路。
“这倒是,走水路慢些,但北远河的景色话的老妇人却见她眉头紧皱,隐忍痛楚的一张脸,再看她手摁在下腹,脸色苍白。
“小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着有些热罢了。”她勉强挤出一抹笑。
荆之痕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汗,“怎的热得出了这许多汗”忙拿了怀里的帕子去给她擦。
“大暑天的,公子又赶了许多路,必是中了暑气。老伴,不如带小公子去里间洗把脸去去热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