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接近城市的轮廓边缘,变成红色圆球,云被染成赤红色,天空像是波澜壮阔的红色大海。
“我妈妈有个初恋情人,是她的大学同学。”赵柬突然开口。
涂滟被他冷不丁一句搞得愣住,扭过头看他。赵柬面朝着她,笑着,脸上鲜明的轮廓被夕阳熏染得很柔和。涂滟心口被什么锤了似的,突突地乱跳两下。
他是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她一直知道。可他这样温柔的表情却不常见。上一次是两年前,早晨醒来,她身上疼得跟零件全散了似的。他捧着她的脸啄她的唇,叫她“迷人的小宝贝。”
那时候她才十九岁。
有些事情不宜回想,心口疼。
涂滟转过脸,嘴唇轻轻抿着。
阳光穿过她长长的睫毛,在顶端晕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赵柬看着她,在心中搜寻有关她的记忆。可脑海里一片空茫,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男人家境不好,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主动跟我妈妈分手了。”赵柬说。
涂滟的睫毛轻颤。
这种故事不鲜见,穷小子跟富小姐的爱情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舅舅给我妈妈找了一些适婚对象,都是名门望族,可我妈妈自己选择了赵家。当时的赵家只是个不入流的建筑发包商,由我爸爸一个人撑着,眼看着就要破产了。”赵柬说,并不理会涂滟的反应他兀自继续说下去。
“我妈妈婚后帮助我爸爸将赵氏壮大。我六岁那年我妈妈因为肺癌去世,她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听到这里,涂滟的太阳穴突突了两下,猛地想起赵逢源骂的那句“野种”。她转过头,骇然地望着赵柬。却见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好像是她上了他的当。
涂滟拧眉。
赵柬勾着唇角,继续说“她并没有放弃她的初恋情人。那个男人虽没能力,但在绘画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她做了一个局,让人找到男人,说欣赏他的天赋,资助他出国深造,帮他开画展,介绍买家,慢慢的,那个男人成了知名画家,有了属于自己的画廊,他的画也变成重金难求的东西。”
涂滟听得愣愣的。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肯下嫁赵家吗”赵柬问。
涂滟乖乖摇头。
赵柬说“她是一个女人,她明白即使带着季家的身份,嫁到大家族都会受到牵制。唯有嫁到赵家,所有人都会把她奉若神明,听她的,敬佩她,不敢忤逆她,她才能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涂滟惊讶到自己嘴巴张开了都不自知。赵柬露出玩味的笑,说“我舅舅常说,我跟我妈妈很像。”他伸手过来,拇指在涂滟的脸颊上蹭了蹭,说,“我继承了她的一切,眼界、能力、手腕,还有,痴情。”
涂滟眼神一闪,旋即别过脸去,嘴唇紧紧地抿着。
赵柬没有再打扰她,手背抵着腮,深深地看她。
今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左冷松给他发了消息,说两年前见过涂滟。就是他被魏娇送到医院那天,涂滟来过他的病房,他还跟她聊过几句。之后涂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下午他自己开车去了潘医生家,迫使潘医生承认那药确实是莜麦跟苦精和在一起蒸出来的,完全不能治病,只是一种心理暗示,让吃过药的涂滟能够靠意志力抵抗狂乱。换药,是因为上一代已经无法帮助到她了,所以选了更苦的苦精ii号。
潘医生不肯告诉他涂滟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可跟他说了一句话“她这一年来一直很稳定,遇到你之后才恶化。”
赵柬完全不记得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