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横站在窗边,远眺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
“一切,尽在吾掌控中”
钱横语气坚定地自语着,紧攥着的拳头却极具节奏的轻悄着窗框,出卖了他佯装的淡定。
远方天际,隐约泛着诡异的赤光,让钱横心中愈发不安。
寂静被一阵敲门声打破,钱横没有回头,嘴中轻吐“进。”
“事情可还顺利”
没有得到回答,钱横回头,见是长子钱义,入门跪倒在地上。
拂袖背身,钱横语气中满是怒意“还来寻吾作甚”
见父亲余怒未消,钱义只能乖乖磕头认罪“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
长叹一口气,钱横心中仅剩的一丝怒意随风消散,走到书桌前,冷声道“坐下说话。”
钱义坐在父亲对面,一脸欲言又止。
钱横冷哼一声“有事就说,作这番女儿态作甚”
钱义咬咬牙,终是问出心中疑惑“二弟的事,父亲打算怎么处理”
言辞虽委婉,却依旧直指城南郊张家裕流民的事。
钱横依靠在座椅靠背,十指交错放在嘴前“你不必管了,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哼一群贱户,既不愿为我钱家之奴,就去阴曹间给阎王种地去”
钱义听着目瞪口呆
父亲居然派人杀那伙流民
事情闹大,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正欲上前劝说,见父亲眯上了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显然是听不进去了
家中下人适时入内“老爷,郡衙派人来告知,二公子的案事于明日堂审。”
“知道了,下去吧。”
看着下人退去,钱义只能在心里祈祷,事情能有个好的结果。
次日巳时,郡衙。
堂内没有后世影视作品中常见的两列衙役,也没有棍击地面沉声威武的声音。
主簿张直身穿官府高坐堂上,堂内左侧靠近他的位置,一位文士研磨铺纸,随时准备做记录。
在两侧,郡衙大小官吏跪坐成列,为见证。
钱横与钱仁以原告家属的身份,坐在一侧,为旁听。
如今郡衙本就繁忙,却被这么一件操蛋事占用了时间,张直恨不得将械斗双方挂在城门外风干
但没办法,牵扯到的双方都有些背景,张直也只能动用些小权限,将审案的日子提前,以求尽快了结此案。
忍住心中不快,对身边佐官问道“栾将军可到了”
佐官低头道“大人,栾将军府内已是空无一人,属下不曾找到栾将军。”
张直闻言,手指焦躁的敲击着桌面,终是没了耐心“不等了。”
大不了别将将军亲卫牵扯进来就是了
心中想着,张直望向堂外,大声喝到“押人犯”
话音刚落,本就在堂外等候的武士,架着韩睿和钱仁入内,将二人压跪在地。
张直对左侧文士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记录。
看着堂下二人,张直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道“人犯韩睿,汝可知所犯者何罪”
韩睿早就料到要走这一遭,几日来心中做了无数腹稿,闻言不假思索道“回大人,不知。”
张直眉头渐锁,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与人械斗,伤人性命十数人,你还敢说不知”
对老朋友如此不讲颜面,韩睿心中渐升不快,面色也沉了下来。
“我只知道,所杀之人,皆该死之人”
韩睿正色道“昔者,高皇帝于关中约法三章言杀人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