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后院跑出仙风道骨老翁。
栾毅赶忙上前拉住老翁的手“先生,祖父如何了”
被栾毅一双虎钳般的手抓住,那老翁只好无奈道“将军创溃几近糜烂,高烧不退,纵是扁鹊再世,怕亦是无力回天呐”
“老夫不过乡野庸医,侥幸习得些许岐黄之术,还望少将军莫要为难啊”
说着挣脱开来栾毅的手,不顾其哀求,逃也似朝门外跑去。
“老先生不可如此啊”
“祖父命悬一线,老先生不可如此啊”
堂堂八尺大汉,无力的跪在地上,脸上涕泗横流,冲老医师离去的方向捶地哀嚎着。
见此情此景,韩睿心中很不是滋味。
难道这时候的医生,就和后世的西医一样,只会各种抗生素换着开,没用就上仪器
想着老家伙对自己百般回护,韩睿下定决心,打算出手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靠山,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吧
好歹是个什么将军来的
“那个我能治好老老将军。”
将匹夫二字生生吞回肚子里,韩睿满脸忐忑的看着跪地哭喊的栾毅。
栾毅闻言止住哭声,呆滞的回过头“你”
走入房间内,见栾布面无血色躺在床上,韩睿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
老家伙人还算不错,对自己也挺好的,受伤勉强也算是因为自己
见韩睿呆在原地,栾毅一把将其推到塌前“你自己说的能治好,要是祖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嘴中恐吓着,栾毅拔出刀,跨腿坐在了门边,虎视眈眈盯着韩睿。
韩睿苦笑一声,坐在塌边,小心翼翼的拉开栾布后背上盖着的薄被。
随着被子一点点被掀开,一道数目惊心的刀伤映入眼帘
刀伤足足有三十多厘米长,深两三厘米,倒也没伤到胫骨命脉。
真正让韩睿揪心的是,伤口边上都已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手背轻轻砰下栾布的后颈,烫的吓人
摸清情况,韩睿举棋不定起来。
韩睿前世不过一牧民,自然谈不上懂什么医术了。
非要说有,也只能算是半拉兽医
没错,兽医
还记得那年开春,阿勒泰牧区狼灾泛滥,许多在冬天才睁眼见世的牛羊羔崽被狼叼走。
作为当地最大的牧户,韩睿在狼灾中失去了上百头牛羊,损失惨重
上报给地方,官员们却是各种搪塞推脱踢皮球,愣是没人管。
无可奈何下,韩睿只好召集邻里牧民中的青壮,带上简陋的猎枪甚至是猎弓,踏入深山,欲要亲自解决狼患。
虽然没能将狼杀尽,却也是杀了大半,将其余的驱赶出了牧区。
归来时才发现,家中老母紧握拐杖,独自一人蹲在木屋之上,屋边围了十数匹狼
目眦欲裂下,韩睿与众人杀死包括狼王在内的其中数匹,才将狼群彻底驱散。
将老母亲扶下屋顶,查看牧圈,发现爱马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那是老父亡故前,在韩睿的割礼上,特地给韩睿买回来的汗血宝马马驹,陪伴着韩睿一起长大。
如今,却被狼爪生生划破后腿,血流满地,一命呜呼
回想起父亲生前望向自己时,那满是骄傲自豪的目光,韩睿不顾众人劝阻,替爱马疗起伤来。
记忆中,爱马也是一道狭长的伤口,后来感染炎症,最终也被自己给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