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律小声“先生昨晚没睡吗”
明诚“给我念了半夜的经, 要我以后不要到处乱跑, 还说我不长心准被骗”
崽子们“”
孤峮“都小声点,让先生睡会儿吧。”
崽子们点点头,顿时不说话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 杨稹做了一个梦, 似乎是梦到了有人在议论那本先生之死。
那几人在说比杨昭惨的人大有人在, 最惨的还是松江府何家,除了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次房嫡子嫡孙幸免于难,其他人都遭殃了, 那个曾经权倾天下的首辅被下狱,病死在狱中, 之后还被拖出来鞭尸曝晒, 何家八十高龄的老祖宗还被人拖上街真是惨。
比起南殷侯梅家,和信阳杭家, 这两家都是被悄无声息的弄垮了的,只有何家是一点颜面都没留
马车颠簸了一下, 杨稹醒了。
睁开眼才知, 自己刚才睡着了,做了梦,而梦中的话, 他竟然一个字也没忘记
“先生醒了。”崽子们看过来,他也看向崽子们。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何子京身上。
何子京见先生看着他,不禁喊道“先生”
杨稹突然问道“小八,你和南殷侯世子梅六合是什么关系”
何子京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有点不好看,好半天才说道“我最小的堂姑奶奶是他娘亲。”
马车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崽子们大笑起来“那你是喊他表舅还是表叔哈哈哈哈”
何子京“别说了,我大堂哥三十好几,若真要喊他,不照样喊他一声表舅。”
“哈哈哈哈”
崽子们在笑,杨稹却闭了一下眼眸,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虞妃。
他睁开眼眸,这个虞妃的身份有问题,当初他读先生之死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
但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这一时半会儿叫他无处说起。
杨稹看向何子京,那个何家唯一幸免于难的人,就是何子京,他没有造反,甚至他在参加完会试之后功成身退,去了很远的地方做了一个小县令,看似是混日子其实他只是太清楚何家的命运了,而且首辅在时一直有提醒他。
然而,杨稹只猜到了一半,却没有深想,像何子京这样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公子哥怎会去一个小地方做县令原书中他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去过富贵日子去了。
从上华林回来之后,崽子们进入了紧张的学业中,今年夏休至,只有江陵一人回乡休假。
在郑院的帮忙下,孤峮的户籍从洛阳转到了开封,可以直接从开封府参加乡试。
这年八月,十七岁的冯祈和葛栩之,十四岁的司简衷,十三岁的桑律和孤峮参加今科乡试。
乡试一共三场考试,第一场在八月初八,初八这一天的手续非常之多。
书院的先生要随郑院将参考的生员送到开封府贡院那里,从京中礼部也来了大人过来,礼部的礼部主事也来了一个。
杨稹知道这次乡试黄字小班的一个都没过,虽然十分汗颜,但本来就在众人预料之中。
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八月初八这天凌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杨稹带着参考的崽子们去礼部贡院外。
郑院把开封书院的考生叫过来嘱咐了一些儿话后,由各班的先生们带他们去贡院门口。
排队这会儿人越来越多了,天色也渐亮了。
排了快半个时辰轮到他们黄字小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