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鲤儿长大了,你的眼光娘亲自然相信,虽说月华是男子,娘亲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惟愿你们能相伴长久。”
聊过闲话,润玉开始提起正事,询问起簌离为何要在旭凤涅槃时派人刺杀。
簌离温和的脸色猛的一变,眼中流露出蚀骨恨意,“怪只怪他是荼姚的儿子。”
“天后固然有错,旭凤却是无辜,我在天界数千年,只有旭凤对我还算优待,娘亲想报仇孩儿自当相助,只是旭凤,娘亲可否放过他”
“不行,”簌离狠狠甩了下衣袖,“这些年我虽没有见过你,可一直也有让鼠仙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你在天界过得并不如意,若旭凤不死你如何坐上天帝之位。”
见润玉似有不赞同,簌离长叹了口气,“傻儿子,荼姚是上代火神,术法修为并不弱,又有鸟族势力和天帝作后盾,你以为我能怎么报复
这些年思前想后,把你推上天帝之位是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
月华皱了皱眉,润玉并不想做天帝,簌离就算是他的母亲,如此一意孤行未免有些过了。
“我知道润玉没这个心思,可是你以为润玉不争荼姚就能放过他”簌离没错过月华不赞同的眼神,冷冷解释了一句,转头对润玉道,
“你是天帝长子,你的母族为她所灭,照她的性子迟早都会对你动手的,不论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你,将你推上天帝之位都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你若要怪我为娘的无话可说。”
润玉瞪了月华一眼,示意他别说话,摇了摇头道,“孩儿不怪娘亲,只是娘亲既然不曾怪责孩儿,为何一直不让鼠仙来找我”
“傻儿子,”簌离摸了摸润玉鬓角,和蔼道,“这本就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且夺位之路变数太多,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不到胜券在握的那一天,如何能将你牵扯进来
若不是你听到了我和彦佑说的那些话,为娘是怎么都不会同你相认的。”
彦佑一直没有走,听到干娘这么说忍不住酸溜溜道,“父母之心,昊天罔极,大殿下果然是干娘亲生的。”
心中疑惑尽解,润玉对簌离的最后一丝不忿就此散去,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母子两人又谈了许久,为了不引起天后警觉,入夜之时润玉两人便离开了洞庭湖,临走时月华出手在云梦泽布下结界,叮嘱簌离千万不要离开湖底。
一回到璇玑宫月华就把润玉按倒在榻上,委屈道,“你都不让我说话”
黑色的发丝垂落在润玉腮边,有些痒,润玉伸手拂开,温声道, “你怨母亲对不对”
月华脸色一冷,他之前还以为润玉只是被拔了逆鳞,今日听簌离所言才知他幼时遭了那么多罪,那个时候润玉才那么小,想想便心疼不已。
若非痛入骨髓,润玉怎么会潜意识都害怕忆起幼年之事,要不是簌离是他的母亲,要不是润玉渴望母爱,他早弄死她了。
“阿月。”润玉轻轻环着身上的人,轻柔一笑,“今日之前我也是恨的,即便知晓了这么多曲折以后,我也无法完全原谅她当初对我造成的伤害,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恨才能让一个母亲对亲手儿子下此毒手。
可当我知道她不肯与我相认仅仅是为了不牵连我,知道她把捡来的义子都起名鲤儿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恨了。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自己动手吗那天她下不去手了,我不记得那是第几次被刮龙鳞,我只记得她拿着贝刃满脸是泪,那双手迟迟挥不下去。
所以我夺了她手上的贝刃,毫不迟疑动手,看着她流着泪离开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丝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