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像蔺沧鸣这种幽冥阁少主,位高权重一呼百应,从来只有卖人情,哪有欠人情的时候, 肯定想赶紧砸钱堵上自己的嘴。
他这时就舒坦了, 蔺沧鸣犯点强买强卖强取豪夺的毛病也能宽容, 毕竟少主嘛,还被下属救命面子也过不去, 浑身难受也正常。
阿翎拿着两个药瓶和碗敲门进来,霁涯重又撑起身子,晃晃悠悠的下地。
“纪公子醒了,可有哪里不适”阿翎连忙去扶霁涯,“我都听执法堂说过了, 纪公子救人还报飞花城执法堂,不图名利,被囚禁的道友也十分感激纪公子。”
“我没事, 幸得阿翎姑娘妙手回春。”霁涯走到桌边落座, 表情有点尴尬, 心说执法堂没定他个招摇撞骗罪就不错了, “如此说来, 飞花城会继续调查此案了”
“嗯,逃脱的偃术师执法堂也会继续追捕,纪公子放心,幻海一定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阿翎握拳坚定道,完全把霁涯当成急公好义的好人了。
霁涯听她说了遍自己的伤势,有神秘的修真力量总之不算严重,但三天内不能动用灵力,须得认真吃药保持睡眠。
他一边听从医嘱一边想倒点水,手碰到茶壶时猛然想起来,微微掀开托盘,那封被他匆匆压进去的请假书不翼而飞。
阿翎看他忽然开始又掀桌布又往桌子底下钻,好奇问道“纪公子要找什么”
“这”霁涯为难地放下桌布,暗说应该不会这么巧被蔺沧鸣拿走吧,简答形容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信封,我大概放在桌上。”
阿翎想了想“我不太清楚,纪公子走后有杂役前来收拾房间,若是重要的东西,我让人去问问。”
“不用麻烦,没事。”霁涯摆手,蔺沧鸣没提信的事,多半是没看见,否则怎么也得拿出来嘲他一番。
阿翎最后讲了遍药怎么吃,叮嘱他好好休息后离开去看其他病人,霁涯敲着桌子纠结了一会儿,也看开了,不就是信吗,蔺沧鸣看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他跑路未遂,计划作废。
他正要将就喝个凉茶,蔺沧鸣就真拎着壶热水回来,微微偏了下头冷声道“回去躺着。”
霁涯坐着没动“我才起来。”
蔺沧鸣放下水壶,抬手抓住霁涯肩上衣服,霁涯一看他这是想把自己拖过去,连忙抗议道“我可是病号啊,你别乱来,哪有手法这么粗鲁的,最起码要抱才行”
“你希望我抱你回去”蔺沧鸣松开了手,目光中带着丝缕意外和探究。
霁涯只是随口说说,也没真想让蔺沧鸣实践,对上这副正经的口吻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呃,玩笑而已,怎敢劳动主上大驾。”霁涯讪讪地摸着鼻子,撑着桌沿起身。
蔺沧鸣审视着他,斗篷下的双手交握着捏了捏,忽然踏步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弯腰一手托起膝弯,把霁涯横抱起来。
霁涯浑身一僵,脱口而出道“卧槽,这么熟练”
蔺沧鸣面具下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他五味杂陈地瞥像霁涯满是诧异的表情,如果说把脑子扔进泔水桶里洗洗,就能摆脱霁涯带给他的头痛,他现在能毫不犹豫就去厨房。
“你从哪学得粗话”蔺沧鸣感觉自己也无力倦怠的很,叹了口气,把霁涯放回床上,他拼命克制住了给霁涯下毒的冲动,想多找到一点霁霞君的影子,但除了冥冥之中不知来由的直觉,霁涯和他的师尊再无半点相似。
他的师尊措辞一向优雅讲究,更不可能让自己抱他,就像在那日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