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被扫帚砸懵了,转而脸涨成了猪肝色,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坚持道“您若不信我的话,昨日其他人也瞧见了。”
楚玥施施然站出来,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徐幼瑶如何不要脸地勾引她兄长,企图爬上世子妃的位置。
“你们兄妹串通一气,说词拿到公堂上都不作数,你拿来敷衍我”
楚玥笑了笑“那周书丽呢她的话总可信了”
方氏瞳孔一缩“周书丽”
“徐夫人不如自己去问她呀,我们忠肃侯府与周家可没什么交情,她的话,总是作数的。”
方氏愣在原地,瞧着楚衔面上的惺惺作态,以及楚玥讥讽的笑,整个人从天灵盖凉到脚底板。
她自是相信幼瑶,可是其他人呢,京中其他人可会相信
周书丽。
她想起什么,推开人群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可到了周家,却被告知人还在太后那里,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最多傍晚周书丽便回来了,十二三岁的孩子,应当不会有什么恶意,只要她如实叙述,楚家兄妹俩的话自然不攻而破。
但真的会这样顺利么。
方氏心中格外不安。
徐幼瑶还是从别人那里得知母亲去了楚侯府。
又听说楚家态度倨傲冷漠,母亲发了火,心里便更不是滋味。
母亲虽然脾气冲,但这些年被父亲宠着,年纪又渐长,已很少生气了。
这次是为了她的事。
徐幼瑶手里捏着刚抓的叶子牌,走神却走出了天外,其他三个丫鬟瞧着,知道小姐有心事,也不敢催。
“不玩了。”她丢了手牌,兴致缺缺。
平日里徐幼瑶闲时最爱的便是叶子牌,如今连这个都不来了,可见心情确实不好。
摘星收着东西,几个人都默默不作声,因着方氏的叮嘱,没敢把外头的流言说给徐幼瑶听。
今日楚侯府一闹,风声竟传了出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定是楚家故意的。
不然一个延续百年的侯府,怎可能连下人的嘴都封不住。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的一个地儿,有心散播,流言很快便蔓延了出去。
都在议论,说徐家嫡女身价大跌,竟去勾引忠肃侯世子,企图凭借身子上位。
方氏在家里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楚家会在背后捅刀子,当真是要撕破了脸面。
因而下午徐幼瑶过来请安,她脸色总有些不对劲。
“母亲在为楚家的事生气吗”
徐幼瑶伸出手去沏茶,藕荷色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白玉似的纤细手腕。
方氏问“昨日楚衔唐突你时,周书丽确在一旁看着吧”
“嗯”徐幼瑶顿了顿,“凉亭时,我见她一直在边上的。后来后来便没再见过她。”
她中药之后,楚衔意欲轻薄,应当是谁都没有看见。
忽然想起什么,手一颤,连带着茶水也撒了出来。
这样说,那那陛下是否也可算作人证
她当时那个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又怎会是主动勾引。
可是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没有空理这等小事。
想着,徐幼瑶又蔫了。
方氏就在一旁看着女儿时而激动时而沮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沉沉地道“关键时候,徐沛元却不在家,连帮女儿撑腰都做不到,这个爹,不要也罢。”
徐相对妻女一向是捧在手心里的,为人又端正儒雅,这次奉旨离京乃是身不由己,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