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那是二十年前,你以为你还年轻吗即便即便酒店不能安身,不是还有国民护卫队建立的安全点吗对列车还在运行,我们收拾好行李,立刻去安全点总行了吧”
“不行。”颜子滨斩钉截铁地拒绝,“槿槿的推论有理有据,安全点的安全系数还需斟酌。至少在还没有稳定下来的初期,我们不能贸然冒险过去。为以防万一,我需要为你们准备一条能够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退路”
李若与丈夫对视片刻,目光中的绝望愈加浓厚,双腿再支撑不住身躯体重,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啜泣不止。
颜子滨意欲安抚的手伸到半路,微微一颤,又收回身边捏握成拳“我已经收集了一些食物和水藏在柜子中,你们三个人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爸。”颜槿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压过李若的啜泣声,“我不能留在酒店里。”
李若“槿槿”
颜子滨“你要去哪里”
颜槿抬头,以坚定的目光迎接父母的注目。
“普罗大学,找汐语。”
“你说什么”
李若自逃亡开始积累的恐惧、压抑、悲伤、激动,诸多情绪在颜槿的这句话下蓦然决堤,竭嘶底里地站起“你们两你们两是不是都疯了”
颜槿摇头“我没疯,我要去找汐语。”
李若“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能所向披靡,无所不能颜槿汐语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你们始终没有取得联络。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也许已经”
“妈”
颜槿瞳孔骤缩,截断母亲未尽的话语。
母亲的猜测,正是她最惧怕的可能。
不可能的
汐语不会出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不会死心。”一字字从颜槿齿缝中挤出,她深邃的目光如海,其中翻起波涛万丈,不复宁静,裹挟着发自内心的坚决与痛楚,向母亲迎面扑去。
母女骨血相连,李若怎会看不懂颜槿目光中的破釜沉舟。她的视线在两张五官相似、神情相当的脸庞上来回无数次,期望能从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
然而,没有。
李若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丈夫身上,带着哭音道“颜子滨,难道你也同意颜槿胡闹”
颜槿“我没有胡闹。妈,汐语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自小跟你亲近,情同母女。现在大难当头,我们难道就这样独善其身,不顾她的死活吗”
李若面色苍白,回忆、矛盾、恐惧、无奈、自我厌恶,种种情绪毫不掩饰地交织在她秀美却被沾染岁月的脸上,她难堪地闭眼,呢喃道“我不是不担心汐语,可是你是我的女儿”
酸涩以横冲直闯之姿奔向眼帘。颜槿上前拥住母亲,以不容置喙的语调说道“妈,我会回来,也会把你的另一个女儿带回来。”
始终沉默以对的颜子滨这时才开口“槿槿,普罗大学情况不明,你这趟路程很危险。”
颜槿“我知道。”
颜子滨手掌拍在颜槿肩头“你不小了,我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各自的坚持,我没有资格阻止你,只能尊重你的选择。唯一要嘱咐你的是,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咽喉肌肉紧缩,带来无法遏制的哽咽,颜槿唯有回以一字“好”
颜子滨“老婆,你带着小睿在酒店等我们。左手相邻五个房间入住的都是槿槿的校友和老师,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向他们求援。另外”
颜子滨从上衣内袋中取出一柄手指粗细、泛有金属色泽的物品,交到李若手上“这东西我教你用过。这次的病毒具有潜伏期,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对劲,先行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