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皂衣捕快进来了,为首的还是顾谦熟悉的人,正是汪纶。
“凡科试期间寻衅滋事者一律品德评级不通过”
汪纶威严的一句话落入打斗的人堆里,就像时间停止一般,瞬间动乱就平息了下来。
汪纶逡巡过去,就看到了顾谦,眼中一亮,正打算打声招呼,就瞧见顾谦轻微的摇摇头。
他醒悟过来,枪打出头鸟,若是被人知晓顾谦同钟子期有私情,这科试怕要招来是非了,这么一来确实需要避嫌装作不认识了。
汪纶止住了动作,警告了一番打斗的学子们,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很快三天过去了,这一日天还灰蒙蒙的,客栈里已经嘈杂了起来,街道上不时有着说话声响起。
整个沧澜县的气氛变得紧张,急切,而顾三旺两兄弟紧张的汗津津的,手都在发抖,顾三旺不停的嘱咐着
“笔墨纸砚没漏吧,那吃食备够了不谦哥儿别紧张啊,考不上没关系啊。”
顾二旺翻了白眼,说道“三弟,你能说些好话不啥叫考不上,是一定能考上”
就在忙忙乱乱里,顾谦三人同着一众考生去往县衙。
县衙门口大街上人群涌动,家世好的周围围了一堆下人伺候,家世贫苦的衣袍都打着补丁,眼神瑟缩。
人生各态应有尽有,等着县衙大门开了,出来一队队官兵维持秩序,另有负责审核准考证和发放考房编号的衙役。
哐哐哐的锣声响起,预示着科考正式开始,顾谦拎着个考篮随着排队的人流一点点靠近。
“来人此人夹带作弊,给我拉下去,永不录考”
突然队伍前头传来呵斥声,接着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官差拖出了队伍。
老者的考篮撒落一地,那掉出来的杂粮馒头就被官差们踩了个粉碎。
老者拼命的喊着“大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已经历考了十六年,就这最后一次,我也活不了几年头了。”
闻者唏嘘不已,或许这世上还有着许多如同老者这般在科试之路上屡败屡战的吧。
这一插曲不曾打断排队通行入场的速度,终于轮到了顾谦,只见着一个衙役对照着一块木牌,唱名道“顾谦,年九岁,沧澜县松华镇桃溪村人,面白无须,右眼角一粒黑痣,四点五尺”
那衙役仔细查看顾谦面容是否与木牌上的信息对等,同时,顾谦要交出准考证让他再次核对,待核对通过,就有着另一个衙役搜查考篮,又让顾谦脱衣,检查是否夹杂作弊。
当这一关卡通过了,那衙役便会把木牌递给顾谦,嘱咐了声“可要保存好了,丢了就进不了考舍”,顾谦谢过离开。
他看到木牌背面刻着丙号十四,想来这就是考舍编号吧。
随着顾谦进入县衙,另有衙役带着他进了考场,刚进入其中,就有着结保书上的三个禀生为他唱名作保。
顾谦总算能进入考舍,一个很大的露天广场上,修建起一格格非常小的隔间,红木顶白泥墙很是简陋,大概只能以蹲站姿势勉强塞进两个人。
除了一个可以掀起的案板桌,一把凳子外,就最里头有一块可以勉强侧身歇息的木板床。
顾谦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屋顶是否有破洞,为了以防下雨,他尽量把一些破洞给塞住,然后开始打扫考舍,毕竟还要住个三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