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执着匕刃切开一块红薯,看其肉质,肉色,再切出一小块放入口中品尝滋味,如此一轮动作下来,顾谦抿抿嘴,满意的将匕刃交还给青羽,又把切开的红薯递给贺翁,才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擦拭手指间的沙土。
“贺翁,先将红薯产量的数据统计确认,再仔细编册,另外先起出一批来留用,年后我回嘉峪之时一并交于青羽。”顾谦对着贺翁说道。
贺翁俯首称是,被他双臂遮挡的眸子明明灭灭,贺翁此前也是富家子弟,其父经商被一官家算计落了个家破人亡,秋后问斩的下场,他作为其儿子被刺配贬为罪奴,他妻子不堪羞辱一条白绫送了命。
他的二儿一女,长子不知去向,小儿子受了病寒无医可治一命呜呼,小女儿被人伢子卖到某户人家做丫鬟去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人行尸走肉般苟活着,若不是挂念着儿女,他一早便自我了绝去了。
贺翁原以为怕是一辈子都是猪狗不如的下贱之奴,发配到一些采石矿场劳役到死。
谁知被顾谦运作手段买了下来,并任以重用,不曾有一丝鄙夷,反而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
尤其是顾谦还命人帮他去打听他最牵挂的长子小女的下落,贺翁打从心里就决定此后活着一日便誓死效忠顾谦一时。
时间流逝,秋高气爽的一季过去,天气渐渐严寒,西北风呼呼呼的刮起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过年喽,有肉吃喽”
几个小童子在村子里跑跳着欢呼雀跃,原来今儿年岁同顾谦一家的进屋酒席合着一处了。
除夕那日,也就是顾家三房搬进新宅子的大喜日子,一大早,顾家二老带着其他二房人就过来帮忙。
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响起,在顾府门外停下了一架马车,马夫跳下车,对着顾三旺说道“顾老爷,这一车的年货小的已送到,还请说一声搬放到何处”
“年货谁叫送的确定没送错地方不”顾三旺疑惑的说道。
“回顾老爷,这是秀才老爷一早就在各家店铺摊贩里定下的,说是除夕当日叫人送来桃溪村的顾府。”
马夫说道,其实都是钱多福置办的,不过如今玉琼楼以及酒水生意明面上都是皇商钱号主掌,顾谦隐于身后,只有如钟子期,庞统以及二皇子这几人知晓,且还是暗地里的。
顾三旺一听是顾谦定下的,就信了,连忙朝府里喊人,于是,这鸡鸭鱼肉什么菜食,精美糕点糖果布匹什么用品竟在车上应有尽有。
顾老太同孙氏一看,好家伙,这么些东西得花多少银钱啊,不过今日是个双喜的日子,心里有话得忍着。
等过了年岁,顾老太同孙氏非得好好跟顾谦说说叫他不要大手大脚的花钱,自个攒起来往后还有大用处的地方那。
而赵氏就是眼馋心酸了,天那,这顾家三房莫不是发了财不成好啊,这孙氏夫妻俩心里奸着那,有挣钱的路子也不知道帮扶兄弟一把
小李氏揣着个大肚子,其他人也不让她做重活,就帮着摆摆碗筷什么的轻活计。
后院的灶房里,幸亏当时建造的面积大,塞进去一伙人也迈的转身子。
今儿灶房里容下了顾老太,孙氏妯娌,还有三四个过来帮忙的村妇,这些村妇们瞧着一包包被拎进来的肉食海鲜,眼睛挣得瞪亮,口水分泌不时舔着嘴唇。
今儿顾家三房这顿进屋宴席真真是山珍海味,她们到时候可要敞开了肚皮吃啊。
孙氏一手操办着席面,还不是过年了叫不到好手艺的厨师先生,还好庄户人家不计较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