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尧,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兆扶着棺材失神了许久,才勉强回过神来。只是他依然震惊, 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道“这是为何,他们可是亲父子啊, 楚朝死了, 对他有什么好处”
然后又质疑说“既然棺材是空的, 他应当还在人世,只是这么多年,他在哪儿, 以什么样的身份活下去,为什么不来见阿辞,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阿辞伤心的吗。”
最后想到楚辞,顿了一下,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不过还好是空的, 他还活着,阿辞要是知道了应该会高兴, 她又多了一个亲人。”
秦尧不咸不淡地嘲讽“亲人让她知道父兄水火不容, 让她知道父亲瞒天过海一手伪造了哥哥死亡,让她知道她的哥哥如今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昏暗生活吗”
“这样的亲人, 果真是让人求之不得呢。”
赵兆沉默,然后轻声说“那就等我们找到楚朝之后再告诉她吧。”
秦尧不置可否。
赵兆长叹了一口气,难掩失望地问“楚序微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秦尧漫不经心地说“你跟在老师身边那么久, 还没有看明白吗老师当年为何落魄离京,选了那样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落脚”
赵兆迟疑“不是老师自己辞官隐居吗”
秦尧“不是。能给阿辞当先生的人,在朝中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吗,况且他既然踏上了楚序微的那条船,怎么可能半路轻易离开,这本来就是一条非死即生的路。”
“那为何”
“因为在老师的潜移默化之下,阿辞开始有了自己想法,而楚序微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些多余的念头。”
“他只需要最忠诚的傀儡。”
赵兆难以接受地思绪纷乱。他性子宽厚温吞,对人心软,也最易受人影响。跟在老师身边的那些年,时常能听到百姓对左斯大加称赞,便潜移默化地认为他是个为国为民的清臣,甚至在老师耳边都多次表达景仰。
老师总是沉默地听听,摇摇头不置一词地默默离开。如今想来,那些话不知老师听在耳中是怎样的讽刺啊。
老师教导他凡事不可舐皮轮骨,多听多看,要有自己的判断不可人云亦云,要脚踏实地,要心存善意。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时刻保持三分谦逊,做事留一线,力所能及的都会身后相助,现在看来却,不知何时就已经伤了最亲近的人。
秦尧看他一眼,像是看穿他所有的心思,说“老师从来都没有对你失望过。”只是在老师心中,他们两个都不是最好的学生罢了。
赵兆苦涩地笑笑,连勾起嘴角的动作都显得很是艰难。
“既然已经看过了,封棺,重新埋好吧。”秦尧吩咐。
这次侍卫就大胆许多了,抄起铁楸狠砸记下,把元宝钉又砸了回去。反正里面又没有人动静大些也不怕惊扰了谁。
“阿嚏”有人打了一个喷嚏,就像传染似的,立刻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打喷嚏,连赵兆都无法幸免地打了大大的一个。
“回去吧。”秦尧说“太晚了,回去喝点姜汤,不要生病了。”
来时两手空空,回去也不过多了一本书,只是心情大有不同。
离宫出城,一来一回用了不少时间,回到宫里是已经快是清晨了,雨下了一夜,掩去昨夜发生的种种,连守墓人偶尔经过,也只是愣了一下,纳闷道“一夜骤雨冲刷,这坟尖怎么还高了”
但是断然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时间已是不早,秦尧沐浴一番换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