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恢复”
傅棉棉都快羞死了,只能甩甩头把刚才那话忘个干净, 无奈地看着他“你得回家呀。”
她这语气急切了些,说罢有些懊悔,自己这么讲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嫌弃他、赶他走
果然,只见他低下明眸想了想,一副了然的样子“傅大哥若是嫌我占了他的床, 我睡八仙桌就是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是担心你的正事被耽误了, 唉, 再等两天看看, 若是还恢复不了, 我带你去城里请个郎中看看。”
她是不嫌弃他待得久,只不过中毒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愧疚。
人家分明是出身富家的贵公子, 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长大的, 洁癖都那么严重, 看性子也不是个好惹的。
如今却在乡下跟他们一起粗茶淡饭、蜷于陋居, 衣裳都不得一件好的穿,还被师爷的孙子嘲笑,万一等恢复了之后一回想,不得将他们记恨上
带着这么点担忧的愁思, 她同汤师爷去办完手续拿到完整的地契,脸上才迟迟露出些许笑容,继续筹备接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京城的相府有客至,是容大学士与女儿容月辉,和太子一前一后抵达相府,齐齐在厅中坐定。
说正事前总是要寒暄的,从问候双方安康到聊聊手上捧的新茶,已是几个来回,坐在上座的李珣望了眼后院方向“怎不见秋芙不是说身子已经大好了么”
丞相夫人缪氏眉间一蹙“太子莫怪,芙儿今晨起来有些头晕,不知是不是那日水中太过寒冷,致使寒气入了骨髓,才好些就又发作了,方才叫人熬了姜汤去,只盼着见客时别失礼才好。”
林丞相装作面有不耐地催促“来人,去叫小姐快些过来,让客人等着像什么话”
容大学士忙笑着劝道“哎,丞相不要着急,女儿家,梳妆打扮总是费时的。”
缪氏眸色一凝,有些隐隐气结,这个容霈倒是见招拆招,他们夫妇故意在太子面前说女儿羸弱,试图激起他的牵挂担忧,然而这容大学士避而不提,反说是她精心打扮误了时间。
她手背一热,察觉是丈夫拍了拍她的手以表安抚,缪氏会意,立马将脸上得体笑意重新拿出来“月辉如今多大了我记得上回见到这孩子时,她身量才及我腰间,如今虽仍是娇小,却也是个大姑娘了。”
容霈脸一沉,他自然察觉这夫人是在暗讽他女儿个子矮。他低头啜饮茶水,淡淡道“谢夫人关心,小女如今初及笄,我时常教训她要学着林家姐姐的端庄稳重,她却是跳脱不拘的性子,旁人奉承说是有灵气,我瞧着还是规矩上少了。”
他说着,十分正经地朝自家女儿嘱咐“从此多向你林家姐姐学着些,她虽只比你年长一岁,却是成熟持重,叫人放心。你也改一改这孩子般的淘气,唯唯诺诺、恭恭顺顺,总比冒失闯祸要好。”
这容大学士明褒暗贬,绵里藏针,是说他林家千金墨守成规、唯命是从、没有灵气吧
林丞相与夫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有数,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子李珣一边饮茶,一边听他们你来我往,藏的什么暗箭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也只当听不懂“各人有各人的性格,老师何必硬拗呢月辉妹妹的可爱,总会有人发掘珍藏。”
这话在林丞相夫妇听来,是太子劝她不要东施效颦,心中自然一解方才之气。
而在容月辉听来,那后半句更像是太子对她暧昧的暗示,一时欢喜红了脸,躲在爹爹身边不敢抬头。